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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才落下,屋中所有人就看见季云流蝴蝶展翅一般‘飞’出了这间厢房,边跑边眼泪滚滚直下入尘中:“祖母……”
季七与自己的丫鬟金莲面面相觑。
这季六,是得失心疯了吧?!
她只道一句而已,就当面大哭找祖母是何用意?
这般反复善变、放浪形骸,完全跟不上她多变的步伐啊!
红巧忠心,见季云流跑出了厢房,立刻在后面跟了出去。
季七这边全完摸不到头脑,而四姑娘季云薇却听明白了季云流的意思。
她说两年都没有拿到府中份例,那是何氏刻薄她的缘故!
她说她穿件衣服还要被自家姐妹变着花样取笑,那是季七小心眼的缘故。
季云流借衣服,那是要为尚书府保脸面。
弯弯绕绕的给季云妙讲,是要留下这姐妹情谊。
现在说不找借口了,那就准备跟祖母与何氏讲明白她被何氏刻薄的事情了。
“七妹妹,你比六妹妹只小了几个月而已,多多长些心智吧。”
季云薇冷冷清清说了一句,提着裙摆跨出厢房,往上房去了。
宋之画抿了抿嘴,欲言又止了下,最后还是招了自己的丫鬟,也跟着季四出了门。
“金莲,”
季七怔怔的,她看着敞开的房门,问丫鬟,“你可听懂了季六的话?还有,四姐姐的话是何意?”
金莲想了想“哎呀”
一声,连忙道:“七姑娘,我们还是赶紧去老夫人哪里瞧瞧罢!
指不定六姑娘就要去老夫人面前告你状了!”
“她要告我什么?说我不借衣裳给她?”
“六姑娘说在庄子里没有得到过月钱份例啊!”
“你是说,她要说我母亲私自扣下了府中发给她的月钱,她要去祖母面前揭发我母亲?”
季云妙自己一猜测,整个人全身一震,二话不说,连忙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季云流被克扣月钱的事,因之前府中无人上心她,还真是从来无人问津的。
待季七跑到上房时,季云流正在被老夫人抱在怀里拍着背,低语安慰着。
季云妙看得如此,只觉得她已经伶牙俐齿到把全部的事情都讲完了,上去屈膝请了安就连忙跪地道:“祖母可不能听六姐姐一人的胡言乱语,母亲没有克扣六姐姐的一分月钱,这两年只是帮六姐姐暂攒着而已,待六姐姐回了季宅……”
话一出,满屋刺眼的目光都扫了过来。
季云妙立刻住了口。
可是,为时已晚。
季老夫人铁青着一张脸道:“何氏一直克扣着六丫头的月钱?”
说着拍着季云流的手,“你的月钱和用度被何氏扣着,那么庄子上那些丫鬟婆子的月钱呢?谁给的?”
红巧那叫一个老实忠厚,听得老夫人的话,就立刻跑到众人前面扑通跪地哭泣道:“回老夫人,奴婢们的月钱一直是六姑娘给的,从已故的三夫人嫁妆中支出的,这两年来,夫人给姑娘备的嫁妆以用去大半了,待日后姑娘出嫁,怕是怕是……”
怕是一担嫁妆都抬不出,都要从尚书府的公账上给她备嫁妆了!
陈氏与王氏全都睁了眼向季云妙扫去。
季老夫一把抓起一个茶盅就向着她的身旁砸去:“混账东西!
季家怎么出了你们这样的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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