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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已经解下来了一个,挣扎愤怒道:“我们不是金家的佣人,你们又凭什么殴打工人?”
壮汉不理睬那头,只盯着露生问:“敢问高姓大名,要是少爷带来的人,请少爷出来说话,要是不相干的客人,劝你少管闲事!”
露生头也不抬,只管摸自己的狐狸皮小手套,摸了半天,树上的人也解得差不多了,方抬起头来冷冷一笑:“你问我是谁?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要跟少爷说话,你也配?”
周裕在旁袖手笑道:“看房子的老胡喝猫尿去了?少爷来了,他也不知道出来接,外头这么冷,是叫少爷站地上等吗?”
此处看房子的名叫胡良新,这时才从里面急急忙忙赶出来,嘴上的油还没擦干净——他是早得了消息,听说金大少今天要来,也知道他傻了,所以门口叫打,他也没放在心上,权当给少爷一个下马威。
他盘算着外面吵嚷一圈,自己再出来献个好,谁知金少爷稳如泰山,就是不说话,倒下来一个白露生,把一群人弄得束手束脚。
金少爷是不是脑子真的坏了?带着戏子落荒而逃回老家,别人还没笑他,这小戏子倒会张牙舞爪!
胡良新出来就笑:“少爷是不是吓着了?我们迎接来迟!
快请少爷下车。”
他这头掀车帘子,那头马车忽然往前滚了两步,把胡良新一把带倒在地上。
帘子自己揭开,露出一个高大阔朗的身形,金总潇洒地一捋——头发没有,捋光头——戴上帽子下来:
“你他妈才被吓到了,说话是放屁的吧?”
胡良新愣了,这脸是少爷的脸,怎么说话这么野?
金求岳刚在车里听了半天,乐得快死了,他是从没见过露生这幅冷艳的小模样,原来他不光能黛玉他还能钉宫理惠,又听他在下面怼人,这又辣又娇的真是太可爱了,金总简直又恋爱了,心中几乎响起婚礼进行曲。
这一刻两个人灵犀相通,都明白对面是要给求岳下不来台,既然你狠那我也狠,要比不讲道理,那还不容易吗?端臭架子的事情,白小爷擅长,金总更擅长!
求岳从车上下来,心里还回味着露生刚才那副娇蛮脸蛋,美人就是任性,这个简单粗暴的救人模式,换个丑比可能早就挨打了,精致男孩优势多啊!
他笑着伸手,想拉露生,露生却不动声色地向旁边退了一步,和周裕站在一起。
胡良新从地上爬起来:“少爷劳累了,这两位是?”
露生看了周裕一眼,周裕道:“我们是少爷带来的管家,我姓周,他姓白。”
求岳回过头来,露生朝他丢个眼色,轻轻摇头。
求岳便不说什么,只问周裕:“叫他们说说,门口这怎么回事?”
胡良新见他倨傲,根本不搭理自己,只好掉过屁股,规规矩矩跟周管家和白管家交代了一遍。
原来金家老宅是和金家祠堂连在一起的,中间隔一片小松林。
这两天族里的三老太爷趁着开春,叫修缮祠堂,不用自己家的长工,也不舍得雇短工,却叫毛巾厂的厂长派工人来干活。
谁知这些工人做事不小心,在祠堂里吃东西,还在祠堂后面生火烧水,正被三老太爷看见,气得大骂一通,说神案也沾了油污,多少预备修缮的木料也被烧了,把工人们关了一夜,今天又叫吊起来打。
他在这里说,那边醒过来的工人都噙着血分辩:“我们来金家干活,一分钱也不给,连饭也不给吃!
要喝口水也没有!”
胡良新怒道:“你们是厂里的,当然厂里管饭,要闹找厂长去,他是我们家雇的厂长,怎么还问我们家要钱?”
工人擦着血道:“你们串通好的,一起来压榨我们,你们镇压——”
另一个工人连忙拉住他:“就算干活不管饭吃,我们自己带饭有什么错?牛马犁地,也要吃草!”
胡良新道:“吃饭?你在祠堂里吃饭?吃得神案上面净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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