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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巡捕车子鸣笛远去,但听得外头窗户咔哒一响,王亚樵纵身跳进窗户来。
“多谢两位小友仗义急智。”
他收起飞爪绳索,“王某人这里谢过了!”
原来他身上随身带着细丝拧就的软绳,一头是精钢三爪锚,传闻中王亚樵飞檐走壁,凭的就是这个东西和一身功夫。
露生见他无事,泪也下来,温柔哽咽道:“一点小事不算什么,只是王帮主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今夜这情形非同小可。”
三人在桌边围坐,露生沏了茶来,只沏两杯,听王亚樵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求岳和露生面面相觑,不觉愕然——原本只当是小事,谁知这事情闹得这么大!
又看通缉令上,果然是王亚樵的照片,这是早有预谋要加害于他,不然怎能预先准备这么多传单?
王亚樵淡然一笑:“这事与你们两人无关,牵连进来,不是好开脱的。
待会儿我就走,你们两个,不管谁来问,只要一口咬定没见过我,就不会有事。”
露生忐忑道:“我知道不该问您去哪里,只是王帮主你何妨急着走?要么容我去外面打听打听,风声松了,再找地方落脚也不迟。”
“你既然帮了我,就是告诉你又能怎样?”
王大佬冷笑着点上烟:“这么多年他对我也是了如指掌,我偏偏就回家去,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抓住我!”
他两个这里说话,金求岳插不上嘴,在一边趴着听,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揣测,想得出了神,那时候他在脑中听见一个很奇怪的声音——齿轮转动的声音。
咔哒、咔哒。
他以为是露生房间里有什么钟表,看了又看,忽然惊觉这声音是从脑内传来的,刚开始只像是手表的细碎声响,越转越沉重,是小齿轮转开了大齿轮,无数个齿轮转动的声音在他耳边疯狂作响。
这声音如此真实,是无数人低语的声音具象起来、变成齿轮的形象。
闭上眼,远看是数不清的血色的齿轮在黑暗里转动,发出耀眼的白光,他努力仔细看去,那些齿轮又变成一些似是而非的面孔。
——一声又一声巨响。
求岳被转到要吐了。
露生见他脸色发白,扶着他道:“这是怎么个事儿?你怎么了?”
求岳抱头蹲下:“我头好疼。”
王亚樵也觉奇怪,蹲下身,抬起他下巴,“我看看,你睁开眼,是吃了什么坏东西?”
求岳说不出话,一股翻江倒海的眩晕包裹了他,无数个人在他耳边大喊,喊了什么,又听不清楚,他只是忽然有种怪异的直觉——如果王亚樵今天走了、出去了,那他就会死了。
他一把抓住王亚樵的手:“爸,你不能出去!”
王大佬:“……嗯?”
“不是,王叔叔,你听我说。”
金总顾不上尴尬了,这一会儿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怪异和惶惑,这种感觉太强烈了,起初只是声音,很快地连画面也有了,血腥极了,他越看越害怕,不由得脱口而出:“有人出卖你,是戴笠要杀你!”
他捂住剧痛的耳朵,嗫嚅道:“你被剥皮抽筋而死。”
王亚樵脸色也变了,蒋|介|石会派戴笠出手,这是他猜到了的,但他没有说出来,他只跟这两个孩子说了行刺不成,却也从来没提到内奸的事情,不由得翻手抵住求岳的咽喉:“你听谁说的?!”
求岳跪在地上,痛苦难耐,几乎呕吐出来:“……我不清楚戴笠是谁。”
王亚樵厉声问:“那你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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