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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粮祖父的伤口创面流血过多,加上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所以老人家已经奄奄一息了。
“爷爷……”
小阿粮靠在祖父身旁,乖巧懂事的孩子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才害得祖父成了这个样子。
小女孩难过,却不敢在祖父面上哭出来,她不想祖父为自己担心难过。
破陋的房子里没有多余的声音,谢付珩静默地在他们身后,一声不发地盯着这对祖孙。
男人此时的心情百感千回,应该是在叹息他们的命运,也或许是在为阿粮今后的命运担忧。
没了祖父的庇佑,她往后该何去何从?
“谢公子……”
老人家已经没了往日里的精神,发音也是毫无力气。
听见老人家在叫自己,谢付珩倾身过去,像一个孩子,仔细等着老人家的指示。
“烦谢公子考虑,就当是可怜可怜这个孩子,把她带回家去,做公子家的奴婢吧。”
阿粮祖父气息微弱,可说话倒是不含糊。
他已不在乎金钱、身契,更不在乎自己这是在卖孙女,眼前就希望孙女在自己离开人世前有一个归宿。
他不求这个归宿有多好,唯有的一点,就是不要饿着冻着就行。
老人家气若游丝,用自己那仅剩的口气求着谢付珩。
与眼前这个男子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身为男人的祖父虽也了解男人。
可至少有一点,他知道谢付珩和那地主儿子是不一样的,谢付珩至少是一个有良知的男人!
南家老爷抬着那生满老茧的手,颤抖地伸向谢付珩:“不求富贵,但求安稳……谢公子……阿粮这个孩子很听话,老头我只求她能做一个伺候您的奴婢,能有一口热饭吃,足矣。”
谢付珩动容,特别是在老人家说到愿意自己的孙女做他的奴婢,一生都侍奉他的这种话,他更是不忍心头那股哀痛。
他握上老人的手,郑重地和老人家做了第二个承诺:“老人家,请相信我,只要我谢付珩在一天,就不会让阿粮受委屈,我定好好待她,不是我的奴婢,而是我的……我的亲人,我一定如对待亲妹妹一样待她!”
老人欣慰,他的脸上洋溢着慈祥。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既已经说出口,自己就会相信他。
如今南家遭遇不测,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身体的一半都要入土了,再不为孙女打算,他的阿粮就要孤苦伶仃的在这世上了。
这可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尤其是对女子而言!
最后,祖父再和他的孙女嘱咐了几句话,这些话虽是千遍一律的家常,但句句都包含着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和不舍。
“阿粮啊,爷爷说的话都记下了吗?”
小女孩频频点头,很是温顺。
“以后啊,谢大哥就是你的亲人了,你要好好听话,不能给人添麻烦,不能忤逆谢大哥,长兄如父,你既喊了他这声哥哥,那他就是你的长辈了……”
小阿粮很认真听着祖父最后的叮嘱,老人家就再多说了几句,便闭上了沉重的眼皮,脑袋偏了下去……
谢付珩沉默地抱住了还盯着爷爷看的小女孩,为她拭去了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紧紧地拥她入了怀中。
今日他就要将小阿粮带回去了,临走前,不忘老人家的身后事,命禁卫把阿粮的祖父葬了,就葬在了这片土地上。
到此,大业皇帝“微服出巡”
便结束了。
谢付珩在离开这里前,下了最后一道令——
他不想要那害死阿粮祖父的地主父子有好日子过!
黄齐明白他的意思,然后怀揣着皇帝的旨意和令牌,找到了县太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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