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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陈川妈妈和陈川的大嫂两个人一块儿收碗,其他人闲散坐开,剔牙消食。
壁挂电视里放着中央台的合家欢综艺节目,福禄寿三星面前的供奉刚被舅母和小姨换了新的,暗红火焰状的电光蜡烛一闪一闪。
陈川表弟从网上搜到了那个清华师兄的照片,还有状元访谈,在客厅中大声地朗读,被李佳苗追着暴打。
陈川大哥家的两儿子也不知道为啥一起放声大哭了起来,家里一时间鸡飞狗跳,混乱热闹。
季辞看着这一切,想,这就是人们向所追求的五谷丰登、人丁兴旺,子孙满堂、其乐融融吧。
只是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局外人。
坐了一会儿,等陈川妈妈洗了手出来,她便打招呼说要回家。
陈川妈妈挽留了两句,又嘱咐她注意安全,招呼陈川来送她回家。
到楼下,季辞要去停车场,陈川拉住她,说:“着什么急,刚吃完,去溜达溜达。”
两个人沿着马路边散步。
法国梧桐参天而立,蒲扇般的宽大叶片在夜风中轻摇,沙沙作响。
两人无声地走了几步,陈川忽然大大咧咧地伸手一揽,勾住季辞的腰贴在他身上,说:“我家季狗子这是怎么了,今晚都没怎么说话。”
季辞吓了一跳,推他一把,说:“别乱来!”
陈川笑着拧了一把她的腮,说:“非要老子搞你一下,你才能拿出点劲儿出来。”
他又双手拍拍她的脸,“怎么了呀,季狗子?”
季辞白了他一眼,问:“庹映洁呢?这回又没跟你一起回来?”
“平台期了。”
一提到庹映洁,就轮到陈川闷下来,“再接着走下去,就到了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她爸妈那边对我不算满意,我呢,也不想跟她结婚,所以就这么耗着。”
季辞说:“这么耗着,不累吗?”
陈川叹了口气,别开她这个问题说:“不过这回苗苗办升学宴,她会来。”
“那我就不去了。”
季辞昂着头,把树上掉下来砸到她的一根小枝子掷回树上。
“正好,我马上要去欧洲待一段时间。”
“去做什么?”
季辞扭头,看见陈川瞪着她,路灯下脸色发黑。
她咯咯地大笑起来:“这么紧张做什么?”
又故意说,“我不就去会会旧情人嘛,你吃醋?”
陈川嗤道:“吃个屁醋。”
“还说不吃醋,气得脸都青了。”
季辞指着他鼻子说,又忽的泄愤似的拿包砸他几下,“叫你给我找床伴,叫你把男人往我床上送,气死你得了。”
“还他妈记仇呢?我不就想咱们扯个平吗?”
陈川挡着她的包包,说:“行行行,我错了,我吃醋,你跟谁好都行,可别他妈给我带个老外回来,膈应得要命。”
“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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