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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剩下几个人,眼见根本对付不了夏侯潋和沈玦,也都跑了。
满地断肢残骸,落叶和野草浸在血里。
两个人都几乎精疲力尽,特别是夏侯潋,杀了一路,手已经发颤了。
两个人相携着离开战场,找到一条不怎么陡的坡,直通往崖下。
崖下野草蔓生,灌木长得很高,蹲下来就能遮住头顶。
他们找了个地方歇息,头顶是摩崖石刻,往前再走几十步就是水源。
没有细作在侧,那帮禁军一时半会儿找不过来了。
脑袋里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松了,沈玦一下子瘫软下来,手脚都虚弱无力,脑袋更是晕乎乎的,他觉得自己的病又重了点儿。
但他还是强撑
着,慢慢吞吞坐下来,找了个石块靠着,眼睛瞥向夏侯潋,那家伙满身的血,几乎看不出个人样儿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直喘气。
“你歇着。”
夏侯潋喘够了,去潭边打了水,顺便把脸和手洗干净,回来靠在沈玦边上,把水囊递给他,“只有一个水囊,将就着喝吧。”
那潭水泡了沈玦备好的尸体的,虽然是活水,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沈玦犹豫了半晌,直到夏侯潋道:“嫌弃我?”
沈玦摇了摇头,接过喝了,冰凉的潭水流过腔子,冻得他打了一个激灵。
夏侯潋接回水,咕噜咕噜灌下了半袋。
“为什么不跟我跳崖?”
沈玦蹙着眉道,“我原已经安排好了,假死就可以脱身。”
“你的安排就是跳崖?”
夏侯潋扬眉,“山里的潭水多冷你知道吗?你跳下去,浑身湿透,又没衣服换,又要吹山风,你能好端端活下来我夏侯潋三个字倒过来写。”
“……”
沈玦沉默了一会儿,别过头道,“不会有事。”
夏侯潋拧过脑袋,看了看沈玦,苍白的脸色,纸糊的人儿似的,嘴也发白,透着淡淡的一点儿红,像掉了色的海棠花。
他垂着脑袋,神情恹恹,不怎么有精神似的。
夏侯潋看了半晌,忽然欺身过来,沈玦吓了一跳,道:“你干嘛?”
“别动。”
夏侯潋低声道,他双手按着沈玦的肩膀,额头凑过来,抵在沈玦的额头上。
沈玦有些发愣,夏侯潋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他们也从来没有挨得这么近。
就算一起睡觉,也不会凑在一块儿的。
他离得太近,独属于他的气息笼罩了沈玦,带着血腥味,是兽一般的野性。
夏侯潋的嘴唇近在咫尺,沈玦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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