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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告诉淑芳:“快去杨嬷嬷的屋子里,就说那瓮里的雪不要了,叫杨嬷嬷费心,换个献艺的法子。”
淑芳有些犹豫,却还是乖乖的出了屋子。
三娘坐到郑离身边:“妹妹如今可还怪我当初对你冷言冷语?”
郑离一笑:“三姐姐说什么呢!
我早忘了那些不愉快。
咱们姊妹重逢,且别说这个,只说姐姐这一路上是怎么打算的?进宫的事情已经准了?”
岳三娘点头:“虽然祖父恨我父亲不争气,可待我却仍旧不错。
家里嫡支、旁支也不少出众的女孩儿,祖父唯独选了我,也有孤注一掷的意思在里面。
我一心为家里争口气,不然凭我的性子,杨嬷嬷那样作践人,我岂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这个杨嬷嬷是从哪儿寻来的?”
“是我外祖家知道我要进宫选秀,推荐来的。”
岳三娘提到这位未免带了几丝得意:“我外祖家久居京城,舅妈是襄阳王府的女儿,特请了静心书院的教席指点我礼仪规矩。
虽然这位杨嬷嬷严厉了些,但祖父早打听过,她在静心书院带出的女学生们个个成就斐然。”
成就斐然?
岳三娘虽这样说,但郑离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妥。
按杨嬷嬷的教法,岳三娘真的能中选?
她怎么觉得这事儿不稳妥呢?
迟疑的功夫,门帘子被人从外掀开,就见刚刚那位杨嬷嬷黑着脸闯了进来,淑芳捧着瓮不知所措的跟在身后。
这位杨嬷嬷不看岳三娘,只打量郑离,冷哼道:“岳老爷既然信得过我,三姑娘就不该对我存有疑心。
知道三姑娘是千金之躯,打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可装金贵也得分分时候。
别某些人三言两语,姑娘就变了心意,若真那样,姑娘趁早丢了进宫的念头。
我老婆子也少挨些辛苦,咱们大家乐的自在。”
郑离缓缓起身,冲杨嬷嬷行了一个下礼。
这下礼是宫中常见的礼节,只品级相当,又或是各宫宫女见面时才用的客套礼节。
杨嬷嬷最重规矩,下意识回了一礼,待想要反悔已然迟了,忙弥补似的将腰板挺的更直。
郑离微笑道:“嬷嬷口中的‘某些人’若是我......那就冤枉我的一番心意了。”
她拉过岳三娘的手:“太后她老人家最爱惜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每日不但用羊脂、佩兰、杜衡、白芷等物匀手,还时常告诫身边的宫女们爱惜双手。
三姐姐选秀,若叫太后瞧见这满是冻疮......怕再好的才艺也难入贵人们的眼!”
杨嬷嬷心下吃了一惊,忙又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少女。
太后的喜好偏爱,不是宫里伺候过的人绝难知晓。
这丫头是什么人?莫非也是岳家预备送进宫选秀的?那就糟了,自己并没预备第二套法子啊!
杨嬷嬷假情假意的笑道:“咱们巴不得太后问上一句呢!
三姑娘是为陛下采集雪水的时候冻伤了手指,本就透着虔诚劲儿,太后心里必定大喜,这一欢喜,三姑娘的位份便定了。”
郑离不等话音全落,立即问:“以杨嬷嬷看,究竟是什么位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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