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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虽多年不管事,但她的火爆脾气,房氏和二奶奶早在嫁进岳家不久后便深深领教过。
房氏捧着匣子,一脸苦楚的与二奶奶并肩:“弟妹,你说,这可叫我怎么办好!
打二夫人的脸,那不就是打公公的脸?”
二奶奶倒是欢喜的很,自己今天也算是奉旨揍人吧!
就算公公追究起来,自然还有婆婆顶着。
况且......她早就想收拾收拾二夫人,今日这机会不用,待来日可不知道是几时了。
二奶奶想到此,自然不愿意叫房氏毁了她的机会。
便百般央求道:“大嫂子可别临阵退缩,婆婆什么脾气你可是知道的,万一知道咱们阳奉阴违,没按照她说的做,回去肯定不会饶了咱们。”
房氏心头酸苦,自己刚成亲那会儿,两个弟妹还没进门,大夫人为了打压自己的气焰,没少叫自己立规矩,如今想想都还觉得后怕。
自己这一趟是走定了。
与其说大夫人是叫自己陪着二弟妹,不如说是叫自己站稳立场。
可是,又何必为难两个孩子?
房氏看了看缀在她二人身后的郑离、岳三娘,想了又想才道:“弟妹做主叫两个孩子回去吧,万一二夫人恼羞成怒,牵连了三娘和阿离!”
二奶奶有恃无恐:“嫂子别怕,谅她也没这个胆量。
何况是公公先发了怒,此刻未必肯再与她出头。”
二奶奶不由分说的,挽了房氏的臂弯就往妙舞堂去。
今时今刻,熙熙攘攘的妙舞堂里一片死气沉沉,大太阳底下,五六个小丫鬟跪在当院,头上举着装满水的大海碗。
一条条雪白纤细的小胳膊那里经得住?都摇摇晃晃的一副随时要瘫软的样子。
郑离好奇的问岳三娘:“这是什么讲究?”
岳三娘很是冷笑了一声:“什么讲究,哼!
虐待人的讲究!
这种法子可是二夫人自己琢磨出来的,但凡她院子里或是被她揪出错儿来的丫鬟婆子,便顶着这样一支大海碗跪在当院,不分昼夜,不论严寒酷暑,只要水洒碗破,便不准吃喝,被囚禁在柴房里暗无天日,直到她‘老人家’消气。”
就那样凑巧,岳三娘的话音没落多久,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便再也撑不住,将海碗都抛在了地上,水几乎要将青石板的路面湮没。
从阴凉处窜出来个四十上下的凶狠婆子,对着小丫头便是一鞭子,打的那孩子满地打滚,喋喋求饶。
“二夫人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这么一叫,余下几个女孩子纷纷跟着哀嚎。
那婆子也不惊慌,大约是习以为常,手中抡起的皮鞭宛如水蛇,又狠又准的鞭笞在每个女孩儿的脊背上,打的她们几乎皮开肉绽。
海碗纷纷落地,碎瓷器的声音,哭号的声音,磕头的声音......
还不如刚刚死气沉沉来的好,此刻的妙舞堂更像是人间炼狱。
二奶奶紧锁眉头,立即呵道:“快快住手,咱们岳家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户,这种规矩早该丢了,没的那这些可怜的孩子发什么火?”
婆子是妙舞堂里专门掌管行刑的,平日只认小岳氏和手里的鞭子,二奶奶虽然是宗妇,可在婆子眼中也算不得什么。
婆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方:“二奶奶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委,老奴奉劝一句,二奶奶还是站远点的好,免得迸溅上一身血,老奴于心不忍,你自己也难受的紧。”
这可真是几句不客气的话。
岳三娘板着小脸在后面偷偷拉郑离,嘴角一努:“你听听,可见平日妙舞堂的人是怎么嚣张法子了。
不行,我得出了这口恶气!
免得她们还以为我母亲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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