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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小德子也纯属是无妄之灾,明明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偏偏就横冲直撞出来几个宫女子,小德子年纪太小,心里又怕,便胡乱钻了起来,与那个领头的正撞满怀。
紧接着几个巴掌打的他是又晕又怕,要不是郑离呵退了两个宫女,小德子今天指不定是什么下场。
银翘一面拉了郑离的手,一面委屈道:“我们睦元堂从来不与什么人起纷争,若是别的小太监被打了,就算叫我亲自去赔不是也无妨。
可偏就是这个小德子有些特殊。”
银翘瞥了瞥默不作声的云裳:“玄音禅师说这孩子有些佛性,所以平日回宫抄写经文,都是他在一旁伺候研磨。
赶巧明儿禅师就进宫,这要叫见着了,我不免要开口解释解释。”
云裳暗暗庆幸郑离把自己唤来。
东宫的人打了睦元堂的人,往小了说,这不过是宫女、太监之间的摩擦纠纷;往大了说,那便是太子和前元后嫡子的矛盾。
云裳不禁恼这个叫静园的宫女,可想来想去,云裳也不记得太子身边有这样胆大妄为的人。
难道是刚分过去的小宫女?
若真是这样,她便做主将人押来新安苑,给银翘赔个礼也没什么。
云裳冲郑离使了个眼色,求她帮着说几句打圆场的话。
可郑离从一开始请这二人来时,就打的是另外一个主意,此刻怎肯轻而易举就叫这件事揭过?
她缓缓一叹气,看着云裳道:“我看你这模样,八成还不知这位静园姑娘是什么样的人!
她如今是太子身边最最得宠的,连柳良娣和岳孺人都要靠后。
我听说这位静园姑娘早起只不过咳嗽两声,太子就忙叫太医去问诊。
她身边的一个妈妈更明抢似的把皇后赏给岳孺人的老参讨了去......
如今东宫上下都在议论,按照太子殿下这个喜欢程度,怕不日就要给静园姑娘加封了呢!”
云裳呆呆的坐在那儿,良久才回神:“你,你这哪里听来的?”
郑离冷笑:“自然是我两只眼睛亲看见的。
更好笑的是,这位静园姑娘原来竟只是岳孺人进宫时带的贴身婢女。
不是我说恐吓的话,万一太子牛脾气上来,别说是封个宝林,就算封个孺人也没什么不敢的。
届时岳孺人成了笑话不说,娘娘面子又往哪里摆?”
云裳坐立不安,忙起身回去给皇后报信。
银翘望着门口远去的身影,方慢条斯理的回头与郑离轻哼:“早听说郑书女和东宫的岳孺人比亲姊妹还亲,今日一见......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可惜你这一箭双雕不该牵扯上我们睦元堂。”
银翘命小德子出去候着,等屋中无人,方徐徐又道:“玄音禅师身在红尘之外,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就不要多扯后腿了。”
郑离不知为什么立即想起初次见玄音禅师时的三昧禅院。
“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塞外征夫犹未还,江南采莲今已暮”
......这些挂在三昧禅院的对子中,又有几句话能叫人置身红尘外?
依郑离看,这位元后嫡子从来就没放下过夺嫡的心思。
她轻笑:“那,依着银翘姐姐的意思,我就冷眼看着小德子被打成猪头也不管?别说玄音禅师与我有赠符的情意,就算没有,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个七八岁的孩子被人暴打。
况且,银翘姐姐那日借我衣裳,我都不知怎么回报,原想着借花献佛,奈何银翘姐姐竟怀疑我的好意。”
郑离起身从简陋的柜子里拿出一套颜色鲜活的新装,银翘认得这布料的样子,新晋的余美人前几日才穿了一件和这个花样相似的去给太后请安,当时余美人站在那儿,不用说话,就已经惹得众人瞩目,连太后都夸赞衣裳做的好。
“这是还姐姐的那件。”
郑离略一弯腰,双手将衣裳放在银翘旁边的花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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