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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匠低着头,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倒也没说什么。
东方琉璃见捕头都这么说了,也只好折回屋里,开工干活。
在他蒙了口鼻,手要触上女尸的瞬间,一旁立着举灯笼的胭脂匠没来由的一抖,灯火也跟着颤了颤。
这女尸样子并不狰狞,眼也是闭上的,他该不是害怕。
许是见妻子玉体要被外人瞧见,心里有诸多不快吧?
他是个心善的,出声安慰道:
“你尽管放宽了心,我是个大夫,大夫眼里是没有男女之分的,不用担心辱了她名节。”
掰开女尸的上睑,瞳仁已化为脓液败血。
她的唇缘青黯,是中毒之象,撬开口来,舌头是僵着的。
拿银针头自口内轻刮一下放在水中,白膜尽数散开,却不见针头发黑。
疑惑的拉开衣领,大片尸斑覆盖在死者的皮肤上,以指腹轻压,尸斑完全褪色。
再向下看去,女尸腹部微隆,没听说她生前有孕,就只能是毒物损伤血络,经膜破裂内蕴所致了。
替尸体整好衣衫,无需再验,这女人,死了至少有一天了。
可奇就奇在这尸体没有一丝的腐臭味,反而渗出一股花香来。
起身回禀了捕头,挑捡些重点翻了白话说了,反正这些人也不是业内的,那般复杂术语听起来也有些费劲。
“回官爷,这女人死了已经有一天多了。”
至于中毒什么的,他又瞧不出蹊跷,说了也是白搭。
至少在这苏杭一带,他还是对自己的医术颇有自信的。
“死了一天了?开膛了吗?可有异象?”
捕头闻言也是一惊,问题如珠炮般接连发出。
不是说夜里发现人死了的吗?怎么一转眼就是死了一天有余了?
这女人,该不会是枉死的吧?
“无需开膛。”
东方琉璃将自己见解细细道来,“一般只有刑事案子里的尸体才需要开膛验尸,像这般民事案子,看看皮肤上的痕迹,就能断出来了。”
“原来如此。”
捕头听了他的话,恍然大悟,“那死因呢?不知缘由的暴毙而亡?”
总得给他点理由好向上面交差。
“这些日子城中不是水痘发的紧吗?我见那妇人颈间、手背皆有些细不可查的红痕,想必是发了水痘抓挠破了,出去见了风感染而死的。”
东方琉璃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平民百姓的生死,向来是没人在乎的,这些所谓的官差,也不过是来走走过场。
“那我便这般回禀大人了,有劳东方大夫了。”
捕头想来可能是胭脂匠确实是忙于做工疏忽了妻子,这才会人死了一天都不知晓,吃的是官家饭,又何必那么认真给自己找不自在,便做了个辑就要带着属下收兵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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