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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借溪水运?你当我是愚人吗?”
隶臣听了聂伤的建议,顿时暴怒,指着路边的小溪叫道:“溪水如此之浅,细枝都飘不起来,焉能浮起千斤巨木?”
他越说越怒:“难道是我这两日善意相待,让你这贱奴不知好歹,故意戏弄与我?”
“啪!”
一鞭子就抽在聂伤左脸上。
聂伤感到面上刺痛,一摸一手血,不禁怒气攻心,杀心乍起,差点没忍住就要动手扭断此人的脖子。
他大口吸气,好不容易才把怒火按捺下去,立刻弯腰低头免得暴露心思,低声道:“大人且容我细说。”
“哼!”
隶臣把鞭子在空中虚抽几下,背过身去,气咻咻道:“好,让你说道,若敢乱言一句,那边两个人头就是你的下场。”
聂伤看了眼树桩旁已经被雨水洗刷干净的人头,嘴角抽了一下,平定气息,缓缓解释道:“若是在平日,溪水自然运不了巨木,可是今日却有不同。”
“不同?”
隶臣狐疑的朝四周看了看,忽然抬头看着天空,脸色转喜道:“你说的是……下雨吗?”
“正是。”
聂伤也抬头看天,接着说道:“看样子这雨会越下越大,溪水定然暴涨,此时正可借用水势运木。”
隶臣依旧有些怀疑,拧着手里的竹鞭思索了半天,又道:“这溪水一路形势我也晓得,有好几处泥涂浅滩,好几道深沟急弯,就算溪水暴涨,也过不得这些地方。”
“大人,事在人为!”
聂伤抬起头来,铿锵有力道:“遇浅滩,当挖掘通道,逢弯道,便拖上岸来,抬行几步,即可再入溪中,阻碍虽多,却并非艰险难过。”
“可是……掘道?那要花费多长时间?”
“小人仔细观察过溪水形势,据小人估算,水涨至髀,要挖掘十一二处,高至腰,只有五六处,至胸,则一处皆无。”
“而且只要将浅滩挖开一道水口即可,不需要全部挖掉,在溪水湍急时,泥涂会被水流冲开,极易挖掘,最多只需……”
聂伤看着那隶臣发光的眼睛,迟疑了一下,一咬牙道:“半日!
最多半日,就能掘开。”
“待打通水道,所运之木,皆可顺流而下,轻松运至家门。
那时别说七十料木材,就算一百料,也可以在一天内运达。”
“这……”
隶臣听的脸色通红,搓着手,原地不停的来回踱步,还是犹豫不定。
那戍长苍在一边听着,不耐烦道:“既然有法子,就赶紧用,你还等什么?”
隶臣道:“我是担心,万一此奴的办法不可行,岂不白白浪费半天时间。
想找贞人占卜也来不及了。”
“切!”
苍嗤笑道:“反正你也完成不了任务,还不如试上一试。”
“嗯,兄长说的有理。
就用这个法子!”
隶臣终于下定决心,打起精神,焦躁之色一扫而光。
他用竹鞭顶着聂伤胸口道:“你叫伤是吧?奴伤,我命你立刻带甲棚之奴去开掘水道,一切行止皆可自决,定要在午时前打通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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