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可以凌驾于他们之上。而你凌天,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从你击溃我四十万大军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差了你很多。我很遗憾,我本以为,我们还有机会再度交手的。现在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凌天缓缓坐在他面前,沉声道:“我也同样遗憾;你们两大世家,够做对手的人实在太少,而年轻一辈更是只余你一个,对你是遗憾,对我何尝不是遗憾,可惜了!”
水千幻眼睛一亮,呼吸突然更加的急促:“你……是说真的?你把我当做对手?”
凌天笑了笑:“难道你希望我把水千湖水千江那些货色当做对手?”
“不!他们不配!他们怎么配!?”水千幻激烈的摇了摇头,突然看着凌天,诚挚的道:“凌天,谢谢你!谢谢你曾经将我当作了对手。”
凌天认真的道:“我今日本要回城的,突然想起你,便来送你最后一程。不管如何,黄泉路遥,一帆风顺,再会无期矣!”
水千幻嘴角露出一丝开心的笑意,温声道:“我本来有好多事担心没有安排好,时不我待,但今天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他收敛了笑容,严肃的看着凌天:“凌天,请恕千幻交浅言深,拜托你两件事情,望毋推却将死之人的恳求。”
凌天看了看一边的水千柔,含笑道:“其实你要拜托我什么,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就不需要再说出来!”
水千幻固执的摇着头,死死的盯住凌天:“凌天,请你照顾好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水千幻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挺身坐了起来,那只枯瘦的右手紧紧的抓住了凌天的手腕。眼睛灼灼发光,宛如鬼火般闪烁不定,隐隐透出一丝嫉妒:“还有…还有凌晨姑娘……你……要给她幸福,一生的平安喜乐!”
凌晨!凌天的眼睛眯了起来,温和的笑容之中带有一丝萧杀:“我的女人,自然会照顾好,晨儿自然会一生平安喜乐;这一点,就不劳水少主多操心了。”
水千幻黯然一笑,落寞的垂下头去,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身子再次倒了下去,凌天赫然发现,水千幻的胸前,那已经被寒冰神功冻结的大片已经发黑的肌肤,此刻外表竟然极为缓慢的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而水千幻的脸上,肌肉极度痉挛了起来,无与伦比的疼痛,在这一刻又袭击到他!
七天!
寒冰神功的有效期,就在刚才的那一瞬已经过去了!
水千幻的末日再临。
一边的水千柔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俏丽的双眸之中射出惊慌失措的神色,看看自己的哥哥,又看看凌天,突然疯狂的抓住凌天的衣襟,用力摇晃:“凌天,你救救他……你救救我哥哥……你救救我哥哥…..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啊!!!”说到最后,水千柔已经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呼喊。
凌天木然站立,脸上毫无表情。水千幻的伤势,已经到了几乎是挣命的最后阶段,别说凌天,就算是送君天理到来,就算是大罗神仙临凡,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水千幻喉中发出咯咯的怪响,喘息声就如同一个拉破的风箱,几乎控制不住的疼痛感狂潮般向他袭来,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痛叫出声。水千幻几乎是用灵魂的力量在呼喊:“柔儿,送…我…一…”
水千柔身子剧烈的一颤,茫然的松开凌天的衣襟,退后一步,突然跌坐在地上。纵然她再多么坚强,但若是要她杀死自己的亲哥哥,那是说什么也做不到的!纵然她明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没有希望,活着只是多受痛苦,她也是绝对下不了手的!
水千幻的眼睛看向凌天,眼中满是祈求,“凌…天……帮……帮我……我不……想……叫出声来……”他全身颤抖着,那如狂潮怒浪一般的痛楚不断的冲撞着他的神经,水千幻头上脸上黄豆大小的冷汗如暴雨而落,但却强撑着,说什么也不呻吟出声。看向凌天的眼神里,满是急迫。
“锵!”凌天面色冷硬,反手拔剑出鞘,便如暗夜里突然出现一道闪电。
“谢……谢……”水千幻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他怕,只要再一张嘴,吐出的就是呻吟的声音了。
“剑名裂天,送君西行!”凌天认真的看着水千幻:“再会无期,一路好走!”下一刻,裂天剑已经准确地刺进了水千幻的心房!凌天内力一震,彻底断绝了水千幻的最后一点生机!
水千幻全身一震,眼中闪过一道感激的神色,安然的合上了双目。脸色渐渐平静,最后凝结在他脸上的,有着一丝解脱,几分骄傲,眉梢眼角,残留着几分寂寞……
水家的嫡系子孙,水千幻,死!
“啊!——”水千柔双手剧烈颤抖着,半张着嘴看着自己的哥哥,突然凄厉的尖叫出来,喊到一半,突然失声,所有的动作霎时停止,连眼球也停止了转动,一瞬间便如是傻了一般。
凌天叹息一声,收剑入鞘。一伸指,点了水千柔的黑甜穴,那是对身子无害,却可使人瞬间进入深度睡眠的穴位,此刻的水千柔早已不知道闪躲,一声不吭的软软扑倒在地,昏睡过去。
凌天闪身出来车厢,吩咐道:“把马车送回凌府别院,交给凌晨。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说着仰首望天,心中一叹,现在,能够开解水千柔的,在整个天星大陆或者也只有凌晨和自己了吧?其实想想凌天都觉得水千柔真的有些可怜,天星大陆千万人口,水千柔能够信任的,敢相信的,竟只不过是两人而已,而自己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她的敌人。亲哥哥身死,凶手正是自己的族人,自己家族的人竟是不能信任的……
悲哀,实在是太悲哀了!
这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来说,无论她有多么坚强,都是生命中难以承受的痛苦!
一侧的凌迟恭谨的答应一声,几声轻喝,马车掉头,向凌府别院的方向告诉驶去。凌天身如轻烟游走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或者是什么跟踪马车的人物,不由放下心来。看着马车缓缓消失在黑暗中,凌天身子一闪,在夜色里静静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