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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有待调查。
“妈,吃饭了。”厨房里,向玲用干毛巾擦了擦手,将佣人炒好地菜,一一摆上了桌。
“向珊呢?”向玲问。
苏佳慧看到向玲,脸色立即变得带了些脆弱,“我让程妈打了电话,但是她好像很忙,没有时间过来。”
向玲知道自从向珊知道母亲对以濛的欺骗后,两人一直处于矛盾中状态。
向珊性格直爽,现在依旧有气。
看苏佳慧眼眶红了就要掉泪,向玲有些无奈,“向珊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她。”
苏母一脸神情憔悴,“我那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姐姐,到头来,却落的你们姐妹的责备。”
“妈,你别这么想。我们哪有责备你的意思。”虽然认为母亲对以濛的手段和算计让人悚然,但是在祁向玲的心里母亲的地位根深蒂固,是任何人都不能俾你的。苏母自小就疼爱她,她的内心是偏向自己母亲。
“向玲,你父亲不在,你姐姐和我赌气,妈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论如何都不能再和我生间隙。”
“妈,您放心,我都听您的。”
苏佳慧抱了抱向玲,背对着自己的二女儿,脸上刚才的脆弱和悲悯消失得一干二净。
*
一室两厅的简单公司公寓。
从静安医院看过之诺回来的向珊将买好的盒饭放在桌上。
客厅里的茶几上摆放的是祁文斌在世的时候和三姐妹一起拍的照片。
照片中祁父笑得很温和,向珊笑的灿烂,向玲有意收敛,唯独以濛没有笑,却神态宁静自然。
席地而坐在室内的榻榻米上,正要吃饭,瞟到桌上报纸头版头条的大字,将手里的筷子拿起来又放下。
最近报纸展开,祁邵珩隐退休假,以濛于法国的治疗让再迟钝的她也觉察到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
*
加拿大,温哥华,晚于国内两天得知盛宇消息的祁涵情绪有些难平。
盛宇不单单是祁邵珩更是他们母亲冯夫人的心血。
这么不理智的随意得权利下放,让她对祁邵珩得行为非常的不满。
尤其是当她看到媒体界关于祁先生隐退的猜测,内心的愤懑更深。
——为一个女人迷了心智,大错特错!
“祸水!”
听到祁女士的低咒声,杰西卡从楼上走下来问,“mom,what's.going.on,why.are.you.soangry?”(母亲,怎么了?你在生什么气?)
地上有财经杂志被丢在地上,杰西卡过去弯腰想要捡拾,却被祁女士厉声厉色吓了一跳。
“不许捡!”
杰西卡的手一抖,刚捡起来的财经杂志又重新掉在了地上。
——
以濛从超市回来的时候,确实比刚才的速度慢了很多。
很久没有出去,将落在超市里的糯米粉拿回来后,她绕了远路沿着海岸散步,走了一大圈才回到家里。
将院落外的木门推开,以濛看到花园里,祁邵珩正在给家里的花草浇水,白衬衫,浅咖色的长裤被卷起来露出脚踝,他赤脚踩在草坪里,因为周围的花花草草,让他显得少了往日的清冷和倨傲,显得温雅易让人靠近。
花园浇水的软管流出的水柱,清澈透亮,影影绰绰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连同着那些被清水冲刷过的绿叶植物和花在阳光下都是清新亮眼的。
“祁邵珩。”一边将买回来的糯米粉放在外面的原木桌面上,一边转过身来问浇花的人,“这么多的糯米够吗?”
扫了一眼背后桌上的糯米,祁邵珩回答她,“应该还可以。”
“那我放到厨房里去了,在外面容易潮湿。”
“嗯。”
“放米的柜子是……?”
听以濛起身向室内的兀自言语,祁邵珩告诉她,“放在昨天放杏仁旁边的那一格柜子就可以了。”
以濛折回来问他,“冷藏会好一点吧?这样才不容易坏。”
“但是,晚上我们会用,先放在那儿就可以了。”
“好的。”
将买回来的糯米粉放到了厨房里,以濛换了鞋子走出来。
“买了什么好东西?”
将浇花用水的水龙头关地小了一些,祁邵珩从草坪里向外走出来。手里的法文学习书籍放在一边,以濛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他。
“法国有种巧克力,我一直很喜欢这种味道,留学的时候经常会吃,没想到今天会看到。”
“你不能吃太多巧克力。”
不能,不能,不能……
最近以濛从祁邵珩的嘴里听到的这个词语,太平凡了。所以,她不打算接应他这个问题。
跟祁先生学的,不想谈论的话题直接跳过。
“你可以尝尝看。”
剥开巧克力外的金色锡纸包装,以濛踮起脚尖,伸手喂进了祁邵珩的嘴里。
“味道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的好吃?”
看不出祁邵珩脸上神色的变化,以濛只好出口这么问他。
半晌后,祁先生给出了以濛对她钟爱的巧克力的评价,“很,特别的味道。”
“是很特别。”以濛赞成他的观点,继续说,“特别好吃。”
然而,祁邵珩只赞同‘特别’这两个字,至于好吃与否,他不想过多评价。
“阿濛,我可以问一下这巧克力是什么口味的吗?”
“我以为你会知道的。”以濛回头看他一眼,“法国的小杏仁黑巧克力。”
“果然。”祁邵珩有些哭笑不得。
法国的小杏仁本就有名的味苦,加之纯黑巧克力的苦涩,对一般人来说,这种巧克力绝对像是一种‘黑暗料理。’
当然,向祁太太这样的口味另类者除外。
“以后的巧克力我都想要这种的。”
“可以,三天一块。”
“一天一块?”
“不行。”
“那我买给自己。”
他不允许,自己买给自己总可以的吧。
“要知道,阿濛你的钱包,银行卡,身份证,护照都在我手里。”
“……”
谈判失败,以濛觉得自己在祁邵珩面前能反击的力度越来越薄弱。
“巧克力不可以多吃,明天早上可以要一杯热可可给你。”
“真的?”很难想象,祁先生会做出让步。
“当然。不过,把你今天买的巧克力都交给我,阿濛。”
“……”
看吧,果然。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以濛想,这辈子,在祁先生面前,她还是别想赢了。
——
浇花软管喷出的水流,再三控制,也免不了将一些正在盛开的花朵弄得七零八落的,风一吹花瓣从花坛中被吹出来,落在院落里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
给花花草草浇完水,祁邵珩用清水将手洗了洗,转身的瞬间发现刚刚在露台上小坐学法语的阿濛,正蹲在俯下身浅蹲在地上。
祁邵珩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妻子将落在鹅卵石小径上零落的花瓣一片一片捡起来,最终放入花坛的泥土中。
一直都知道他的妻子是个惜花之人。
以濛怜惜落花的这样轻微的举动,让祁邵珩不禁去想,这样的人会有怎样柔软而美好的内心?
外表的冷漠,并不是她的全部和心性颜色。
这么爱花吗?
祁邵珩在背后注视着她,温和的浅笑。
上前走了几步,蹲在她的身边,祁邵珩说道,“伸出手来。”
以濛惶然的时候,一片紫丁香的花瓣就落入了她的掌心里。
刚零落的花瓣上面还沾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很漂亮。”以濛赞叹。
“是很漂亮。”祁邵珩没有看花瓣,眼神逡巡在她妻子欣喜的侧脸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祁邵珩,紫丁香用法文怎么说?”
以濛绝对是最有上进心的外语学习学生。
来到法国后,她虽然很少出门,但是总在她身体状况好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学习法语。
“怎么说?”半天得不到回答,以濛继续不耻下问。
“lilas?”她猜测,“是这样吗?”
“发音还是有一点欠缺。”拉她从地上站起来,“lilas.”祁邵珩帮她正音。
“lilas.”以濛跟着他的语调重复学习。
“差不多了。”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找个法语老师?”虽然普通的简单法语还可以,但是真正的用语交际,以濛根本就听不懂法国人在说什么。
“求知欲强是件好事。但是,至于法语老师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
“你可以问我的阿濛,嗯。”祁邵珩看着他妻子骤然变化的神色问,“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很怕我做你的法语老师?”
以濛想了想,点头,再点头。
“理由呢?”
“只是下意识觉得你不会很好的教会我。”
“怎么会?我会很认真的教你。”祁先生的态度很诚恳,但是以濛还是很怀疑。
“那明天开始从基础的法语开始学就好了。”
“嗯。”
“对了,在此期间为了激励你好好学习法语,我们应该有严格的赏罚制度。奖赏不提,至于不听话的惩罚,我想我会很乐意找时间好好想想。”
“……”
以濛蹙眉,为什么她有一种自己有像是掉入了某一个新的深不可测的陷阱。
后来,在多年后的一次生日聚会上,向珊惊艳于自己的三妹竟然精通多种语言,于是好奇的问,“以濛,能告诉我你最喜欢哪种语言吗?”
以濛蹙眉,“不,没有最喜欢,只有最讨厌的,是法语。”
“为什么?”
“因为学习的过程很痛苦。”
说这句话的时候,向珊看到了常年冷然的以濛有些窘迫的脸红。
*
当以濛真正信任一个人的时候,就是绝对的信任。
后来,祁邵珩时常在打开自己的电脑的时候,看到以濛在他电脑上自动登录的emil显示出的信件。直到,看到一封来自国内的最新信件,显示姓名,他还是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