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澜不懂品茗,便是后世和朋友去茶社喝茶时也如牛嚼牡丹一般一口而尽,朋友见到都笑话他喝茶哪有你这般喝法?你当这是喝酒,还一口一口的干?此时再喝,也不过是附庸风雅,至于茶叶好坏自然分辨不出。
虽然不懂茶,不过他却有位十分懂茶的好师傅,刘茵。
还记得当年熟读凡就篇时,里面一个荈(音喘)被他读了出来立时吸引了刘茵的目光,那叫个崇拜,其实他之所以认识此字还是因为他看到过一篇西晋左思所写的《娇女诗》,而其中就有一句“心为茶荈剧,吹嘘对鼎钅历。最为传神,描写出她是如何的急于喝茶。
那时刘澜对刘茵如此大惊小怪还‘冷嘲热讽’了她一通,可一问下来,放才知晓在这个时代,所谓的茶叶便是凡将篇中的荈,不过在凡将篇中,荈却是被列为药材。
当时刘茵笑问刘澜可知扬雄其人,刘澜哪能不知道啊,水浒里的病关索,知晓的很,可一想不对啊,刘茵怎么会知道扬雄的,就要点头的他连忙摇头,刘茵这才为他介绍了起来,这位扬雄并非是水浒里的病关索杨雄,而是前汉有名的辞赋大家,与凡就篇的作者司马相如并称‘扬马‘。
说道司马相如刘澜自然是久闻大名,凤求凰嘛,哪能不知道,刘茵听他闲扯那个悔啊,早知就不提司马相如了,立时打断他继续介绍起扬雄,此人擅长辞赋,作甘泉赋名闻蜀中,但真正让他知名天下的却是一本《方言》,记载天下郡国各地之方言,其中提到‘蜀西南人谓荼曰蔎’。
而茶叶不仅在这本方言与凡将篇有记载,在《诗经》中的《尔雅》、《谷风》等篇亦可见其踪,只不过其名各异,如槚、茗、蔎等皆为茶也。
所以说这茶叶并非是西汉方有,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所谓神农尝百草,一日遇七十毒,得茶乃解。而茶起初乃为药用。及至后来才在药用的基础上发展成以饮用为主。
刘茵还讲了一个武王伐纣后以日作封国,而茶即是其中的贡品之一的事情。而最初的产茶地区遍及涪陵郡、什邡县、南安县、武都县和平夷郡等。附带一提,槚通葭,蜀人谓茶曰葭萌(茶茗)。
而在黄门郎扬雄所攥写的《蜀都赋》中更有“百华(花)投春,蔓茗荧翠”一句。可见早在前汉时茶已是四川和荆襄等官宦人家的饮品。不得不说刘茵这位女博士博通古今,连这些都能知晓,回想当初这些事刘澜轻啜口茶水,又苦又涩,不过没啥好奇怪的,茶即被叫做荼,就应该明白此物必然很苦,毕竟这荼可不就是苦菜之名嘛。而刘澜之所以为两人备茶自然是想要出甄家二人的丑,可没想到两人居然端起茶盏来浅尝一口,反倒是为自己倒了一盏茶水的阎志一口下肚。立时苦得他呸、呸两口都吐了出来,一脸哀怨,主公这是怎么喝下去的?
这时却听那年轻的公子哥甄豫终于开口了,对阎志说道:“在荆、巴间早有百姓采叶为饼,叶老者,饼成以米膏出之。欲煮茗饮,先炙令赤色,捣末置瓷器中,以汤浇,覆之。用葱、姜、桔子芼之。其饮醒酒。其味甚香,这位小将军若愿意,过几日我派人给你送几斤,不过这荼虽好。可喝多了却令人不眠,白日喝些提神就好。”
阎志看向刘澜不知该不该收,而刘澜则目瞪口呆,想叫大舅哥出丑,没想到人家是行家,不过想想甄家这等高门大宅。而且还是高资豪族,南方的好茶自然品啜过,他这可不就是在鲁班门前弄大斧了?
咯咯,干咳了两声,对阎志说道:“既然人家送,你就收着。”说着却是放下茶盏,对说话的小哥甄豫,道:“两位是?在下与冀州甄家并无来往?不知二位所为何来?”看着两人,虽然一眼认出了其中那位年长者便是一路与自己打过数次交到的黑衣老者,但也不点破,至于落座的年轻小哥,必然就是甄姜的哥哥,甄豫是也。
甄豫也不啰嗦,站起身道:“在下甄豫字伯宁,见过刘县君。”
“原来甄家长男甄豫,久仰大名了!”刘澜客气着与他见礼后,挥手示意道:“伯宁无须如此多礼,请坐!”
甄豫非但没坐,反而还朝刘澜走来,阎志立时上前阻止,却被刘澜挥退,就见他边走边从怀中取出一张帛纸,走到刘澜面前埃几珍而重之放下道:“我也不与刘县君卖关子,上面的条件很丰厚,您看完之后务必要考虑考虑!”
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子为了寻回甄家掌上明珠能不急嘛,只是不知上面写的却是些什么?刘澜拿起蔡侯纸细细瞧看,我的个乖乖,甄家还真下足了本钱,上面罗列的物品别提多丰厚了,光黄金便足有百枚共计百斤,而其余牛马绢布更是让人咂舌,只是霎间刘澜便收起了震惊之色,看向甄豫露出一脸的茫然,道:“我一小小的襄平令,这般贵重之物是万万不敢收的,再说无功不受禄,二位还是收回的好。”说着便将蔡侯纸推回到了甄豫面前,上面虽然罗列了金银珠宝的数量,但他却始终没有提及任何要求,可刘澜能不知道他的目的嘛,不过既然他不说,那刘澜自然乐得和未来的大舅哥装傻充愣卖关子。
“刘县君务必收下,若是嫌少甄家还可再加!只要刘县君同意在下等带走一人便可。”甄豫听他一口拒绝,皮笑肉不笑又添了筹码。
“带走一人?”刘澜显得诧异之极,疑惑不解的问:“不知是何人?我这里应该没有伯宁想要的人吧?”
甄豫脸色变得更阴沉了,但此时有求于人,也只能继续虚与委蛇,勉强笑着,道:“只是一个使唤丫头罢了,就是县君途中遇到的那位叫做‘小蛮’的姑娘!”
都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是吧,刘澜明白他处心积虑无非是怕自己贪得无厌罢了,低头瞧了眼矮机上蔡侯纸,眼中竟闪过一丝狡黠,随即抬头看向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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