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好整以暇地啜饮着——自十余年前她失去丈夫,却由一个形同秉笔太监的可批阅奏折的嫔妃一跃而为秉国太后之日起,各种各样的危机,她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从彤郅元年的辅政王大臣集团欺凌她孤儿寡母,到后来的与那位“六爷”的恩恩怨怨,以及地方督抚们因镇压发匪之乱坐大所引发的“内轻外重”局面……
每一次的艰难,她都一路挺了过来!
可这一次,林义哲的去世和文博川的病危,却着实让她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尽管如此,她的思绪仍然是清晰敏锐的——所谓临大事必须镇静沉着,多年的秉国生涯,让她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领!尽管这一次的变故显得有些突然……
对于林义哲,她是最最放心的!对于林义哲的姑父两江总督沈佑郸和好友直隶总督李绍泉也是一样,而安排纯亲王主持海军衙门,又加上了渤人之中她最为倚重的文博川,目的便是为了平衡朝中的势力,使清流派的力量不至于太过强大。
她早就明白,如今的大形势下,洋务是必须要办的,不办洋务,便只能等着亡国!
但大乾立国三百年来,却仍是和以前中土历朝一样,是与所谓的“士林”共天下的!
而为了平衡士林清流派和洋务派的力量,她不知费了多少苦心!
在她看来,现在这样的安排最为妥当,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留给儿子的肱股之臣林义哲,会在儿子去世后不久,也一并的随儿子去了!
而一直视林义哲为亲子一般的军机大臣文博川因此大受打击,又一病不起!
喝了会儿茶,她好容易平静了下来。
“李涟瑛!”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声道。
“奴才在!”李涟瑛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应道。
“你昨个晚上没睡是怎么着?眼睛这么红,象兔儿爷一般!莫非你一直在文相府上?”仁曦太后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奴才昨儿晚上,确是在文相府上的。”李涟瑛用略带嘶哑的声音答道。
“文相的病情如何了?”仁曦太后问道。
听到仁曦太后的问话,李涟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仁曦太后觉察出了李涟瑛这个异常动作是什么意思,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回皇太后的话,文相……昨儿个夜里……去了!”李涟瑛带着哭腔答道。
仁曦太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她的眼神一瞬间陷入到了迷惘之中,她似乎是想要起身,但却没有站起来,她转过头,似乎想要去取茶盏,但一双手却不住的哆嗦着,手指尖刚触碰到茶盏,茶盏便给碰得掉到了金砖地面上,“啪!”一下子摔碎了。
看到茶盏摔碎,室内的宫女太监们全都颤抖着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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