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惠妃也正在和太孙寒喧。
乔婕妤这时也还陪在正殿,听闻太子妃竟然拦截了奉令入宫的命妇时,下意识看了惠妃一眼,却看到一张莞尔浅笑的面孔,仿佛压根不觉这是一场险变一般,炉火纯青的正感慨良多着。
“太子妃大病一场,万幸能够痛定思痛,只是殿下还当宽慰太子妃莫要太过愧责,高琼父子虽犯大罪,却已遭受刑惩,皇上宽仁,既允了太子妃回宫安养,又怎会诛连无辜?便是顾宜人,也万万不至因为高琼父子的罪责埋怨太子妃,但太子妃既觉如此才能安心,顾宜人即便是先在慈庆宫安抚陪伴数日也是臣妇应尽之职,倒还劳烦殿下亲自来此一趟说明。”
太孙便无耐心和惠妃寒喧太久,目的达到便道告辞。
乔婕妤方才上前说道:“太子妃一贯要强,往前些微的芥蒂都从来不肯放过,此番高家满门获罪,且轩翥堂的赵君更是负责主审高家罪行的刑官,太子妃如何不因父兄的伏法迁怒赵门?况怕这回说是赔罪,实则不怀好意,顾宜人是娘娘求了圣命才入内廷,万一……”
她话未说完,惠妃就变了颜色:“太子妃心性虽则要强些,又怎会不满圣裁?这些话若是传扬出去,你我说不定都得担当毁谤太子妃的罪错!婕妤可得仔细言辞。”
惠妃喝退了乔婕妤,方才去见她的弟妇及侄女,正翘首盼望着春归死讯传来的二人。
重重一舒胸口的浊气,扬了扬眉梢:“这事成了,顾氏既然进了慈庆宫,高氏万万没有再让她活着出来的道理,指不定此时顾氏已然伏尸杖斧之下。”
江珺宝咬牙道:“可惜我不能亲眼目睹顾氏的惨状,看她杖斧之下怎么哀求哭诉。”
惠妃揉了揉侄女的发顶:“卑贱之人的血污有什么资格脏了宝儿的眼?姑母也总算为你出了半口恶气,可惜的倒是这回出了这件事,姑母也没法多留你在长乐宫里多住一段时日了,宝儿可得听话,待回去后,不可因为怒气再自损身体,待近新岁时,这段风波也彻底过去了,姑母再求圣令许可,接宝儿入宫。”
待宝姑娘心满意足的又去了另处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龚
氏才道:“太子妃对顾氏恨则恨矣,但只是顾氏区区一条贱命怎能让太子妃息怒?况怕这回,也不会放过周王夫妻及赵兰庭。”
“最好是太子妃不放过他们,且他们也相继自投罗网,这件事闹得不可收拾,皇上便是无意废储也无法震慑朝堂的诽议了,那董氏我看极其呆蠢,是个名符其实的大家闺秀,刻板迂腐得很,最好她表里如一,那就必须自投罗网了。周王为救董氏,也有可能中计,唯有赵兰庭。”
惠妃掠了掠鬓发:“赵太师迂腐归迂腐,但父亲也说了,他既能在光宗朝都屹立不倒,手段本事还是不容小觑的,他看准了赵兰庭的能耐,赵兰庭应当不是迂蠢之徒,怕是不会为了顾氏自投罗网,但留下赵兰庭这漏网之鱼,对咱们倒是有益无害。不管赵兰庭对顾氏有几分真心,到底是明媒正娶的发妻被害杀慈庆宫,赵兰庭若不追究,就得担个无情无义懦弱凉薄的名声儿,他还怎么收服轩翥堂门生故旧的人心?所以呢,自保之余,他当然会与太孙势不两立,至少会让高氏偿命,高氏伏法,太孙能不对轩翥堂恨之入骨?赵兰庭又哪能希望太孙克承大统?为了轩翥堂的荣辱安危,他也只能选择效忠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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