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兰庭抬脚便走。
“不能把板床换成软榻么?”“赵副使你对我好些我可以酌情夸奖你几句!”“唉!真要这样铁面无私?”“赵副使,明天还有好酒好菜么?”
……
兰庭头也不回,再不搭理身后的龚望那番鬼喊鬼叫的讨价还价。
因为周王对龚望一直抱持着迷之信任,所以兰庭并没有答应和周王一同初审龚望,免得嫌犯若然是个狡诈多端的人,会因周王显露的神态更加坚定了诡辩的信心,这不利于兰庭揣摩嫌犯的心思,分析供辞的真伪,但周王当然会好奇结果,所以虽说此时已经入夜,他也并没有先回寄宿的龚家。
一见兰庭迈过议事厅的门槛,就迎了向前:“如何?”
“一会儿再说。”兰庭并不着急讲他的判断,道:“我传唤了刑房吏隋圆,殿下等会儿也见一见这人。”
结果没想到见到的是个熟脸,这位可不是那回他们陪着费聪来递诉状,第一个拦路虎?
隋圆自然也对周王、兰庭两位记忆犹新,所以纵管没有任何人要求他在县衙留守,他也胆颤心惊的不敢按点下值,这一刻无
比庆幸当初龚员外的小舅子找到他时,他虽说看清了局势,却没有狠心拒绝那笔贿款,想着龚家人又不是让他劫狱,无非照料一下饮食,安慰一番龚望莫要绝望而已,这对他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完全可以做到既得了好处还不被上官发觉。
谁曾想唐县公和卜县丞竟然会栽在这桩案子上,龚望眼看就要咸鱼翻身了!
世事奇妙,当真太奇妙。
只要在这桩案子上将功补过,应当就能彻底勾销费聪那桩案子的过失吧?
隋圆一进议事厅,便“扑通”双膝跪地:“小人隋大爷,叩问殿下、赵副使万福金安。”
周王:???
兰庭:……
“你说你是隋什么?”周王着实怀疑自己的耳朵。
隋圆哭丧着脸:“小人姓隋,贱名大爷,这……这确实是小人的爹给小人取的名。”
嘿这名取的,个个竟都成了他家孙子!周王在心里暗暗膜拜了一下隋大爷他爹。
“你不是叫隋圆么?”兰庭也问。
“隋圆只是小人的诨号。”隋圆越发哭丧脸了。
“还是诨号叫得好,那我就直呼你诨号了。”周王如释重负。
“是、是、是,殿下当然理当称小人诨号,小人万万不敢让殿下称‘大爷’。”
周王:……
“我早前听嫌犯龚望供称,你对他格外照顾。”兰庭很明智的没在隋圆的名字上纠结,但暗暗决定回去要把这桩笑话说给春归听。
隋圆一张并不圆的脸被刷白了,连忙道罪:“小人是收了费家人的好处,答应照顾着些龚小郎……不,是嫌犯龚望,小人该死……”
“你是否知道龚望乃是被陷谤?”兰庭打断了其实并不需要的道罪,他当然也看得出来隋圆并不是真的紧张,至少没紧张到以为罪不可恕的地步,不过这人,能刷的变脸已经足见精乖了,是个在县衙里混迹多年并如鱼得水的老油条。
“这……小人……”
“说实话,不用顾忌。”兰庭很简短的提了个要求,外兼担保。
隋圆果然便知道自己不需再靠演技了:“无穷苑命案是唐公亲自审理,但根本就不听嫌犯龚望的辩解,案子闹得这样大……”
“闹得这样大是什么意思?”
“那天张小郎来县衙递诉状,是在衙堂外击鼓,在击鼓前甚至还是一路吆喝着过来,就直言龚望行凶杀人,连诉状,也是张小郎在衙堂外当众扯了袍裾,咬破手指写成血书,所以引起了不少民众围观!那段时间满临安城都在议论纷纷,可唐公并没有公审此案。”隋圆说完这番话,才来了个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