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才不和这等贱人动怒呢。”陶芳林干脆歪在榻上,手指轻轻抚着小腹,脸上笑容舒展,她的月信一贯准时,这回却晚了好几天,虽然还没有请大夫诊脉,想来十有八九是终于有了身子,可万一真是这样,又得好些时日不能侍寝了,所以她才未雨绸缪。
“木末听劝固然好,她若不听劝,也会把我这话告知殿下,说到底她愿不愿按我授意行事对我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让殿下知道我确然一心一意在促成殿下心愿就好了,我要是有了身子,接下来便不能侍寝,少不得会替殿下安排个侍妾,我越是为殿下着想,殿下就越能念及我的好处。”陶芳林拉过淑绢的手:“你的机遇也来了,我只信得过你,便是与我共侍一夫,也不会与我争宠,日后多少荣华富贵,我与你都能共享。”
淑绢却一点不觉庆幸,冷汗都被这一从天而降的“机遇”给逼出来了。
到底还是逃不过这场风波,她可从来不眼红才人口中的荣华富贵,心中所愿,无非是过两、三年后能得开恩嫁户良籍安稳渡日罢了,可眼看愿望便将断绝,淑绢心中一片哀号。
于是把心一横,
将牙一咬:“奴婢恳求才人,奴婢着实惧怕殿下得很,殿下一眼看来奴婢都觉头皮发紧膝盖发颤,奴婢着实不敢当才人这番好意啊,要若奴婢侍奉殿下,却在殿下面前失仪,惹得殿下厌恶……怕是会连累才人。”
陶芳林完全没想到淑绢竟然会拒绝,尖尖的眉心蹙成个纤细的疙瘩:“淑绢,你可是心有顾虑?”
能没有顾虑吗?周王要是登极九五,潜邸时的侍妾日后便为后宫妃嫔,我容貌不算出挑,无胆无谋,上头又还有才人这么个胆大妄为的主子,怎么看都是众矢之的,就算才人不至于过河拆桥,日后也必定只有死路一条,我虽忠心,但还想长长久久活下去,才人可知我甚至在懊恼为啥忠心耿耿,忠心耿耿真是奴婢最大的过错。
“奴婢确然是担心连累才人,奴婢……奴婢无才无貌,愚顽不灵,是万万无法赢获殿下宠爱啊。”才人就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
陶芳林盯着淑绢久久没有回应。
周王不知陶才人将有喜信的事,可是在眼看更加接近新岁之时,京城里又传来了好消息——是弘复帝终于审结了元亥命案,下令将主谋袁箕、帮凶梁氏处斩,钱柏坡、裴琢罢职充军,孟治罢职流放,于此毒害元亥绝大多数主从凶犯均已罪有应得,在这一场峙争中,周王一方可谓大获全胜。
“袁箕判死,着实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周王道。
“当孟治供出袁箕为主谋时,他就已经没了活路。”兰庭显然有不同看法。
“但袁箕之所以加害元公,为的可是我那二皇兄,就算这回应当没得老二亲口授意,他才没被牵连进来,不过皇上应当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正因如此,皇上才会处死袁箕,用意便是警告临淄郡王,不要再行触犯律法之恶,皇上是慈父之心,仍然不忍眼看亲子之间骨肉相残,到头来不得善终。”
“袁箕也服罪?”
“他的这一罪行,尚不至于诛连家小,若不服罪将临淄郡王供出,他袁氏一门只怕更有抄家灭门之祸。”
“临淄郡王断一臂膀,可还有反败为胜机会?”
“恭喜殿下,据臣看来,殿下已经胜券在握。”兰庭胸有成竹。
周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