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群体事件,大概持续了三十多分钟,在派出所干警赶到之后,村民们才陆续散去。
因为这场斗殴事件中,没有人受伤,也没有造成大的财产损失。
通过派出所调解之后,双方握手言和。
林彦儿的手机在斗殴过程中被砸碎,这个损失由林彦儿自己负责,而对方的车辆出现不同程度的划伤,也由他们自己负责。
这个处理方式有点像各打五十大板,虽然双方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但是也在表面说出来。
看样子,一场风波应该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回所里的途中,前来处理警情的同事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们得罪的人是谁吗?”
我坐不住了:“别搞错,是他们堵在路上围殴我们,不是我们得罪他们好不好?”
“不管你们谁得罪谁,你这次结下梁子的人是照西村的村主任。”
那警察说。
我愣了一愣:“那几个混混,他们是村主任,开什么玩笑?”
“那个叫二狗子的人是村主任的儿子。”
同事小林解释着,我冷笑一声:“村主任的儿子又怎么了?像他们那种德行就是村霸,我们是公安干警,怎么可以放任村霸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我理直气壮的跟小林据理力争,坐在前排的副所长杨家强说:“得了得了,都没完没了了是吧,你们没事假扮什么记者,给村民造成误会,人家以为你们是记者才围堵你们的……什么村霸地主这种话以后少说,别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
我有些奇怪了,他们这都是怎么了,受委屈的人是我和林彦儿,为什么他们却向着村民说话?
难道潜意识里面村民都是弱势群体,弱势群体犯了错也不叫错?
林彦儿坐在车里一言不发,沉默着看着窗外,好像我们的争论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她不说话,但是从今天力斗流氓时的表现看来,我还得对这个警花刮目相看。
她出手干净利落,从她身手上可以看出来,她当初在警校里练出来的格斗术,绝对不是一般的厉害。
回到所里后,我来到了所长办公室。
所长对我说:“白小天同志,你们今天这个事闹得有多大,我相信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吧?”
“所长,什么样的处分我都接受,我只希望你批准我再回照西村,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我直接了当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但是所长却说:“照西村的工作不用你去做了,因为那里情况复杂,我必须对你安全负责。”
“但是谁对他们的死活负责?”
我把从失踪孩子家长手里带回来的资料拍在所长桌子上,对所长说道:“这些家长,找他们的孩子找了那么多年,许多人找得倾家荡产,找得家破人亡,但是我们,我们这些人民的公仆,却给他们一个什么答复?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偷偷出去打工了吗?”
我梗着脖子跟所长理论,虽然我知道我现在的态度很恶劣,对我的上级,我不应该抱着这种态度。
但是这些话就像藏在我心中的一盆火,我如果不说出来,这盆火就会把我烧成灰烬。
所长说:“小天同志,你冷静,其实还是们出去打工的说法是有依据的,因为失踪点附近有一个公交车站,而且那个公交车站深夜也有车跑,孩子们在公交车站附近失踪,多半也能跟公交车站联系得起来吧……”
“江所,如果你自己的孩子失踪了,我跟你说这么一个理由,你信吗?”
我冷笑着反问,江所长听了身体一震,突然脸色黑了下来,厉声道:“白小天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说话方式,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领导!”
气氛瞬间像凝固了,我们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这时一个资料员开门送资料进来,看到现场的场景,吓得舌头吐了吐,连忙悄悄退了出去。
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了,突然我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江所长问:“谁打来的?”
“一个证人,他的朋友也失踪了。”
我盯着手机,那是刘飞打来的电话,我白天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他,对他说有什么线索可以跟我联系,没想到晚上他就给我来电话了。
江所长阴沉着脸:“接电话吧,开免提。”
我打开了免提,刘飞在电话里神秘兮兮对我说:“白记者,我今天晚上准备干一件大事,你知道吗,我发现齐伟失踪的树林里,有一个人在晃荡,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我跟来了。”
我和江所长都坐直了身体,屏住了呼吸,我问到:“刘飞,你现在是一个人吗?如果是一个人你赶紧离开哪里,不要擅自行动,因为危险。”
刘飞在电话里气喘吁吁的,听得出来,他似乎有些害怕,但是他还是说:“我的确是一个人,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害怕,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这可能是最好的机会。”
我和江所长对视了一眼,江所长站起来,在南乡地图上找出照西村的位置,他用红笔画了一圈,压低声音对我说:“所里距照西村有十三公里,多为崎岖山路,现在赶过去,最快也要二十分钟。”
“所以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肯定是没法迅速支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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