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午后,汴京下过一场雪,房檐上都挂着透明的冰晶。日光一照,冰晶慢慢消融,雪水顺着冰晶往下滑,在尖头汇集,凝成一定重量的水滴之后往地上掉,湿了石头铺成的天井。
屋顶的琉璃瓦已经被晒干,还有些发热,白玉堂半倚在开封府的房顶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放在侧边,嘴里还叼了根狗尾巴草,无比悠闲的样子。
此刻日光无限好,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好似要把人融化了一般。他一边享受着日光带来的温暖,一边眯着眼查看着开封府底下的情况。
还是那么平常,各人干各人的事,周而复始的,也没有新花样,就跟被蒙上了眼睛一圈又一圈不停推磨的驴一样,无聊透顶又枯燥乏味。本以为快过年了,开封府会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可是他连续候了三天也没见着什么,倒是那个叫赵虎的二愣子,成亲快要三个月就喜当爹了。
瞧他整天紧张兮兮、小心翼翼的,生怕小红姑娘会出现什么意外,寸步不离她身边,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简直比当事人还要紧张。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四大护卫中最厉害的侠客?简直就是他家夫人的跟班兼忠犬,只要他家夫人稍微因为孕吐而整个人不舒服,他哭得比她还惨,声音洪亮不说还声泪俱下。
哎!还真是丢脸!见他手足无措又委屈的蠢样,白玉堂摇头。
他“呸”地一口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忽而见一抹白影从屋里出来,赶紧跳了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公孙君若回头,见是白玉堂,然后听他说,“你怎么不看另一边?”
他明明拍的是她另一边的肩膀,照理来说她应该看另一边才是。“我们再来一次。”
公孙君若拿『你是白痴』的眼神看他,说:“公主不在府上。”
她所说的公主是梅娘,皇帝的义妹,太后的养女,之前白玉堂经常找她,就是为他和梅娘的事。自从去年的七夕他俩见面之后,他们彼此之间的交集就明显多了起来,他得空时也会时不时地去皇宫找她,或者逗她开心,或者给她讲他在外面经历的事,而她则笑着听他讲,就好像回到小时候那样。
对梅娘,他不是没有感觉,梅娘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子,不论后来她成了公主,还是他变成陷空岛五鼠之一,他们之间也像以前那般无话不谈,可以说他们的关系在朝着好的方向进展,甚至超过了好朋友的范围。可是即便如此,那几个字谁都没有说出口。
他俩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纸,即便说他们有过亲密接触,有彻夜长谈,还谈到未来,也对彼此之间的暧昧只字不提。
有时患得患失,有时又相离甚远,他不是感情高手,知道梅娘与公孙君若会时不时地谈心,他就来找她。又因为他找她过于频繁,导致开封府里传来诸多他对她有不轨心思,还有让展昭牢牢盯紧他的话出来。
切!笑话!好歹他白玉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再怎么着也不会和有夫之妇扯上关系,何况公孙君若还是他看不顺眼的对头——展昭的女人,他才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嘞!那些想要嫁给他白玉堂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他都没正眼瞧过而已。凡夫俗子他怎么看得上?一有不顺心就会哭哭啼啼耍小姐脾气的,他更会敬而远之。
可梅娘不同,她虽然柔弱,却不娇贵,当了公主也是,而且那也是青葱岁月的感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她贵为公主,而他还只是个江湖人士,即便在这中间,他也感觉到她对他不再是彬彬有礼,可他也清楚晓得,他们是回不去了。
他不甘被束缚,若和梅娘一起,意味着他将是驸马爷,虽然那是许多男子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飞黄腾达,他的三哥也是极力看好他和梅娘,但是他不想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宅子里,他天生就是侠客命,四处奔波浪荡不羁,出于这个原因,他便减少了和她的来往,而且听说,皇帝已经给她指了门婚事,对方一表人才又才貌双全,家室更是显赫,父亲又是朝中股肱之臣。
这样便好了,郎才女貌、门登户对,那真是天作之合。
“公主有好几天没来了。”
白玉堂脸一黑,颇为不高兴的样子,“我已经放弃了。”
公孙君若眨眨眼,好久才“哦”了声。其实这事,梅娘已经同她提起过,大约也就一个月前,她说她要成亲了,和一个大臣的儿子。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落寞的表情,却被她强颜欢笑掩饰过去了。
梅娘告诉她,她心里很清楚她和白玉堂,最后将会是无疾而终,他是鹰,不是驯养的鸟儿,再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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