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徐向晚已经明白自己被卖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整个人如坠冰窖,心里也是一片冰凉。
虽然她不是男娃儿,但到底也是徐家的骨血。
这些所谓的至亲竟然要将她卖掉换钱,就如同卖家中养的猪一样!
徐向晚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小丫头?小丫头?”黄屠夫说着说着,突然发现眼前的小丫头脸色很是难看,眼神也是木木呆呆的,心下一惊,赶忙停下了话头,用粗糙而油腻的大手在徐向晚面前晃了晃。
徐向晚这才如梦初醒。
“黄大叔,我没事。你刚才讲得太好,我都听迷了,竟然真有这么心黑的人家。”徐向晚收回心神,勉强地笑了笑,“大叔,你说的事情可真吓人,我得赶紧称了骨头回家了。”
黄屠夫这才松了口气,这么小的丫头,可别被吓出个好歹来,要不然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于是心下暗自提醒到,以后说话可得看对象看事情,别什么事情什么人都说。
“都怪我这张嘴。”黄屠夫讪讪地咧了咧嘴,赶紧将取出来的两根大骨头称了用草绳拴好,继续道,“两根大骨头三斤半,就给三文钱。看你陪大叔我聊这么久的份上,再给你点儿添头。”
说完,黄屠夫果真又将案桌上摆着的两个猪腰子、小半斤猪肝用草绳给穿起来,一起递给徐向晚。
黄屠夫并没有因为徐向晚是个小丫头就欺负她,相反还给她优惠了不少。
黄屠夫这里的肉骨头一般卖两文钱一斤,没肉的骨头就做添头,这大骨头上虽然肉不多,但到底还是带了些肉,要搁平时这两根骨头也能卖个四文钱。何况,两个猪腰子、小半斤猪肝怎么着也能值个一两文钱。
可别小看这一文两文的,普通的庄户人家一年忙到头,日子不错的也就能有个四五两银子的盈余,要日子难过的,一年不欠外债就算不错了。
对于黄屠夫的大方,徐向晚心下也很是感激,接过东西来便朝着黄屠夫连连道谢。
“小丫头你买好了东西就赶紧回家,也别在路上逗留了,隔壁县在闹灾荒,听说有些地方还有流寇,日子不太平啊!”临走前,黄屠夫又好心地嘱咐了徐向晚一句。
徐向晚感激地笑道:“好咧,谢谢大叔,大叔你可真是个好人!”
说完便提着东西,与黄屠夫道了别。
买了骨头,还剩下七文钱,徐向晚又拿出两文钱准备去仁德堂买点枸杞子。
由于徐向晚年纪小,只能做一些较轻的活儿,徐家人去赶场的时候经常会带着她帮忙看货、提东西。
因此徐向晚对郭家镇很是熟悉。
仁德堂位于春风酒楼斜对面,在隆升街街口处。
仁德堂的店面不大,后墙左侧开了一道门,用布帘遮住了,这门是通往后院的。
进门左侧一张木制翘头案,案后一把扶手椅,案前一张鼓式绣墩。这是坐堂郎中给病人诊脉的地方。仁德堂的坐堂郎中是叶郎中,是郭家镇医术最好的郎中。叶郎中只在上午刀仁德堂坐堂。
右侧是一个大柜台,柜台后是与墙同高的两壁药柜。
柜台上坐着一名花白胡子的胖老头,此时正将一个算盘拨得啪啪作响。
柜台后一个小伙计正坐在小凳上靠着药柜打盹。
见有人进了门,胖老头便抬起了头,笑着问道:“小姑娘来抓药?”
郭家镇是个不大的镇子,周边住的都是些庄稼人,庄稼人的孩子大多懂事早,很小就会帮家里做事了。
像徐向晚这般五六岁就出来给家里买东西的孩子很是不少,因此胖老头并未觉得惊讶。
“掌柜大叔好。我想称点枸杞子回家。”徐向晚站在比她还高些的柜台前,笑眯眯地扬起了头。
胖老头便是仁德堂的沈掌柜,为人和气厚道,童叟无欺,从不缺斤短两。
“小姑娘打算称多少枸杞子啊?”沈掌柜并未因为眼前是个衣衫破烂的小丫头就区别对待,依旧是一张和气的笑脸。
“不知道枸杞子是多少钱一斤?”徐向晚就道。
沈掌柜笑呵呵地说道:“咱们仁德堂的枸杞子都是分上中下三等,上等的枸杞子要五十文一斤,中等的四十五文一斤,下等的只需四十文一斤。小姑娘是要哪种的?”
听到枸杞子的价格,徐向晚心下一动,脑海里突然出现后山那片火红的山谷。
那就是枸杞子!
以前徐向晚并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去后山捡干树枝的时候遇到过,可是她现在一回想却忽然间明白了。
“掌柜大叔,我买得不多,就下等的称两文钱。”徐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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