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鲜血淋漓。这血,自晏玉质身侧慢慢流下,渗入土泥。
他左手抓着一大把由城头守军送上的长绳,每一根绳上都密密麻麻拴着死去骑兵的辫发。这些首级死相凄惨,面上大多烙印不敢置信的恐怖表情,永恒定格。
他的右手则扯着脱脱的一条粗腿,将人就这样拖曳着一步又一步往前走。鲜血很快就染红了空无一人的街面,那刺鼻的气味和他身上冲天的杀意,竟让临街所有铺面民居都在第一时间关闭了大门。
再看晏玉质自己,一身好好的蓝色劲装几乎都被洇染成了暗红色。他俊美面庞之上,也溅落了一片一片鲜血,眉眼却异乎寻常的平静。仿佛,他方才不是去杀人,而只是寻常逛街。
前来宣旨的李四全吓得两脚战战,极力抑住呼吸,不敢吸入丝毫腥气。他偷眼看晏玉质,暗道,这还是不过十岁的儿嘛?好可怕!
忽然隆隆蹄响,从长街的左侧街道驶来几十骑,个个精壮剽悍,正是晏玉质的亲卫飞豹骑。为首的晏一豹神情激动,还隔着老远就翻身下马,单膝跪在道边,顿首:“恭迎少帅凯旋!”
晏玉质站住脚,头道:“九豹呢?”
晏一豹知道他的意思,忙答道:“性命无碍,调养三月可痊愈!”
伤得这么重!晏玉质心头大怒,对那个掳劫了自己去逼迫姐姐的幕后黑手愤恨不已。但此时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先杀退来犯之敌再商议。
“一豹。回去齐家将,除了必要留守的护卫,其余人皆在西城门列队。待本少帅见过皇上之后。再领你们出城杀敌!”晏玉质朗声道,“好男儿当沙场建功立业,如今金帐敌国来犯,吾等平日吃军粮拿军晌,国家有难,此时定当迎面杀敌!”
飞豹卫向晏玉质行过礼,齐刷刷起身。怒吼:“杀敌!杀敌!杀敌!”
这声音在长街天空轰然炸响,直炸得旁观的李四全耳朵几乎都聋了。他脚下一软,居然直接跪坐到了地上。
长街两边紧闭∧∠∧∠∧∠∧∠,的门户。猛然有几扇开启,从中窜出几个衣着不一的男人,手拿棍棒菜刀等物,也轰然怒吼:“杀敌!杀敌!杀敌”
晏玉质眼角余光掠过战栗不已的李四全。看向那几名百姓。颔首赞道:“好!大敌当前勇于迎战,这才是铮铮好男儿!我以晏家军少帅的名义,特征你们入伍参战。届时,你等跟在我们身后杀敌!”
那几人激动又兴奋,笨手笨脚地学着飞豹骑行礼。便有一员飞豹骑出列,上前询问这几人的情况。晏玉质满意地头,再环顾四下,运足真气大声道:“城若破。家园何在?亲人何在?是汉子的,跟随本少帅杀敌去!”
他并不等待。回首看一眼正抖抖索索爬起身的李四全,和蔼可亲地道:“李公公,咱们进宫罢,莫让皇上等久了。”
李四全忙不迭答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骨碌身爬起来。但看看晏玉质手里拖着的那一长串首级,心翼翼道:“世子,您这些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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