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哪里?”
“人间啊。”
“人间也总要有个具体的方位。”
“嗯......先去极西蝉林看看吧。”
“可你现在仍旧在筑基......”
“嘿嘿,现在可过了半年还多,总不能还和半年前一样。”
“嗯。”
“你去不?”张天生问。
“我不能去,清净观中事务繁多,师父与长老们难得有闲碎时间处理杂事,只能我来。”清静说。
“哦。”张天生眼中的火雷暗淡。
“平安结还带着呢么?”清静突然问。
“带着呢!”张天生抖了抖衣裳,平安结就露出来。
“嗯,什么时候出发?”
“准备准备就走。”
......
“什么?要去极西?”
“对。”
“去那干什么?”
“转一转,本就答应带离渊去人间各处走走,总不能食言。”
“可你现在还太早,随随便便有个人都能捏死你!”
“总不能我好端端走在路上就有人跳出来要捏死我吧?”
“不行,我不同意!”
老头与少年争执着。
“为什么?”
“太危险!”
“哪里危险?”
“人间处处是凶险!”老头咆哮着,“你现在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就非要到生死关头,被被人发现你身体里的东西才开心吗!”
“可总不能我走
在路上,就有人要杀我?”
林光衍沉默下来,紧紧地盯着张天生。
张天生被盯得有些发毛,心虚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走在路上,就没有人要杀你了么?”老头这样问。
少年猛地想起某些已经被遗忘的东西,脑海忽地充斥了灰尘的味道,像有狂风吹进他的脑浆子,掀开了尘封往事的盒子,乌烟瘴气。
“或许有......”张天生说。
“所以就不要去,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难道我要一辈子待在这里么?像庭前的鱼?”
“你不是鱼,你是鸟,是鹰,是大鹏!你总有一日可以飞出这里,站在千万里的高空中俯瞰人间。”林光衍很认真,也显得有些激动,“但那一日,还远远没有到来!”
张天生低着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什么是人间呢?
平白无故就要被杀,也是人间么?
生来白纸一张,却被迫多了个举世不容的身份,也是人间么?
十几年浑浑噩噩,只为生存,也是人间么?
睁眼而来,满眼猩红,扑鼻血腥,也是人间么?
......
张天生短暂而激烈的想法不幸夭折,只好重新回到那片草坪,感叹人生不易。
又有弟子匆匆赶来,气喘吁吁。
“咋了?”张天生觉得疲惫,很疲惫。
“有......有个小姑娘要见你,已经......”那弟子跑得太急,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哎呀,你快说,急死人了!”
“已经打到紫莲台前了!”
“打到?没人拦着吗?”
“拦不住啊!而且,点名要见你。”
“你们观主呢?”
“观主也没办法,我来的时候,观主正劝说那小姑娘千万不要把灵池中的金鳞给祸害死呢!”
“我靠......”张天生头大,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号人物。
清净观主都没办法?
点名见我?
现在跑路还来得及不?
来不及了。
因为......
“清静,你怎么也来了?”
“来找你啊,刚去了后山,太师祖说没同意你下山,我就猜你在这了。”
“哦哦哦!”
张天生正想着怎么跑路,却发觉清静的表情不是很对,于是问道:“怎么了?”
林清静轻轻一笑:“我道是为什么突然急着下山去,原来是有目的。”
她巧笑嫣然。
“什么目的?”张天生一头雾水。
“哟,还装呢?”
“装什么?”
“人都追到家里来了,你还在这里躲着,不去看看?”
“我......谁啊?我真不知道啊!”
“去看看不就知道?”
不知怎的,张天生总觉得清静的身上透着一股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