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妃身后的宫人们还是忌惮十六公主的,这么多年,她在宫里嚣张跋扈,无人敢惹,宫妃与宫人们对这个小魔头避之不及。
曾经有一个妃子得罪了她,被她剃光了头发,罚去池塘里掏莲藕,栽种莲藕的池塘污泥染黑了池水,那位妃子苦不堪言,直接晕了过去。
因为剃光了长发,皇上再未去过她的寝宫,对十六公主的做法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格外纵容。
苑妃诞下公主,荣宠过盛。可十六公主终归是皇上宠爱的公主,他们大气都不敢出,纷纷退避,让出一条路来。
苑妃身体丝毫不动,纤长手指轻轻滑过怀里女儿的脸颊,十九公主睡得正沉。
她眼里划过一抹精明的光,泪眼婆,姿态可怜,“公主,本宫力竭,委实是乏了。”
今日她本该在宫里休养身体的,生完十九,她体虚乏力。可一听说十六公主来御花园遛狗,她便抱着十九出了宫门。
她很清楚,即便是生下了公主。陛下还是更宠爱十六公主,这对于她的女儿而言,就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前面,处处受制。
只有除掉十六公主,她的女儿才有出头之日。
此次正好是一个机会。
不过九岁孩童,她还怕对付不了吗。
苑妃算盘打得很精,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是为了故意惹怒十六公主。
十六公主还真被她惹怒到了,“不让开是么?好,很好,来人,给本殿下推开她。”
身旁的晏时舟附耳劝道:“殿下不可。”
离得近,湿热气息喷洒在她粉粉白白的耳廓,小公主觉得有些痒,躲开了些,“你说便说,本殿下又不是聋子。”离得这么近,我还以为自己耳朵聋了。
晏时舟:………
他徐徐地道:“殿下,旺财饿得走不动路了,在溜下去,怕是要饿晕在此地。”
旺财: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姜织低头看向缩在晏时舟后面的旺财。
旺财看主人关注自己,立马露出一脸傻憨憨的笑容,舌头吐了出来,口水乱流。
看着是挺饿的。
她还是关心旺财的,只好收了怒气,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吧。”
苑妃看他们要走,心里一急,上前一步轻声问:“公主是要回去了么?本宫在宫里准备了一桌公主喜欢吃的糕点,何不如去本宫的宫里,浅尝一番?”
十六公主毒舌,除了皇上和皇后,对其他人不留任何情面。
“惺惺作态,你宫里的糕点旺财都不吃,本殿下岂会去尝?你也不瞅瞅自己,配不配?!”
说罢,她傲慢地离去。
留下气红了脸的苑妃,她无意识攥紧手指,一下掐红了怀里襁褓里的幼儿。
十九公主被疼醒,张口哇哇大声哭了起来。
苑妃顾不上其他,连忙安抚起来。
但十九公主脸上还是留下了一道发红的掐痕。
入夜。
青瓦覆盖的积雪渐渐消融,水顺着屋檐一下又一下滴落,清苑宫一片清冷。
直到皇上摆驾,才热闹起来。
皇上就是为了十九公主过来的,他一想到小女儿白嫩可爱的脸蛋,就迫不及待起来。
登基这么多年来,也就得了这么两个公主,其余都是皇子。他怎能不喜。
“去抱十九过来,给朕看看。”
苑妃一脸为难:“陛下……十九她……”
皇上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下不耐:“发生了何事?”
苑妃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回陛下,一个宫婢不知轻重,掐了十九。”
嬷嬷抱着十九公主走过来行礼。
皇上一眼便看到了十九脸颊上的掐痕,如今已经发紫,像是遭受了极重的刑罚,触目惊心。
皇上勃然大怒。
…
景曦宫。
小莲边给殿下解衣,边说着宫里发生的事。
“陛下震怒,传来御医诊治十九公主脸上的淤青呢。”
姜织听着唏嘘。
惨啊。
她倦意浓重,没一会儿阖眼睡去。
…
十九公主的百日宴由苑妃亲自布置,在御花园内举办。
春至,花香树影遥遥相映,皇宫青瓦红墙褪去雪色,晕染开的阳光照耀在御花园苍绿枝干之上,春风浮动,流水潺潺。
由着小莲穿着薄薄春日内衫,外面裹着浅色华服,沉重的金钗箍着发髻,脸颊拍上粉,更添了几分精致。
“咱们公主才是皇宫里最好看的公主。”
既然是十九公主的百日宴,那她们的公主自然不能比下去。
姜织只觉得自己小小的年纪不该承受如此沉重的代价。
“这等宴会,还不如不去。”
她情愿待在寝殿里,也不愿去应付那些趋炎附势的人。
“殿下,您不去怎行啊?皇后娘娘会怪罪的。”
姜织耷拉着眼。
等她被宫人们倒腾完,走出宫殿,迎面看到了站在院子里身形笔挺如松竹的少年。
他一袭白衣出尘不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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