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台可否带我去江宁府衙,我给你报酬。”
少年一听报酬二字,眉头直皱,“你们这些公子哥就知道用钱作践人,真当别人缺你那一点银子啊,本来看你长得还算周正,心想顺路带你,被你这么一说……”
看来那少年倒是个高风亮节的人物,李苑旋即赔礼道:“是在下狭隘了,用银钱这等俗物染了兄台的明静,还望兄台切莫怪罪。”
那少年鼻腔里哼出一声,向她招了招手道:“跟我走吧,做大事的人才不会这般小肚量呢!”
李苑不置可否。
且说被李苑打了一巴掌的干宝,受不过气跑回了自家主子的院子告状。
昨儿喝了药,顾辞已经好的差不多,高烧退了就是,至于身体里的寒毒,那是常年积累下来,急不得。
他也从来没急过,下床看了会儿桌案上的书卷,就听见干宝匆匆的脚步声。
屋子被推开,干宝双手捧脸,眼泪哗啦哗啦的流,哭诉道:“公子,那李苑好狠啊,竟威胁着要奴的命!呜呜呜~”
顾辞眉心一蹙,他病才好,一听见干宝的鬼哭狼嚎又觉得头开始疼了,揉了揉酸涨的眉心,他道:“你又做错什么了?”
干宝整个人几乎愣在当场,公子怎么问都不问就给自己定罪了?
“公子啊,你看呀,是奴挨打了,是奴受欺负了啊!”说着,将他那张印着五根手指红痕的脸向顾辞这边凑。
好家伙,那五根指印,根根分明,红肿处皆是一样的平整,打得倒是十分均匀。
顾辞忍住笑,平淡的将视线从干宝的脸上移开,开始看起了手中的书卷。
干宝见自家主子这么平静的表现,简直欲哭无泪,“公子难道不想为奴做主吗?那李苑好生猖狂的呀!”
顾辞嘴角轻扬,薄唇轻启:“她既猖狂,你便躲着。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我怎生为你做主?”
宛如一道晴空霹雳,干宝被劈的外焦里嫩,听自家公子这话里的意思,是不帮自己了?
非也非也,顾辞没帮着救命恩人“行凶”,已经是格外珍视和干宝的情分了。
干宝顿时心碎一地。
忽然,见顾辞动了一下,干宝以为自家主子这是念及情分要为他平反了,碎成渣渣的心刚要完美合上。
一泼冷水当头泼下:“籍册给她了么?”
“……”干宝真的怀疑这十多年是白陪在自家主子身边了。
却还是着实回答:“给了。”
明明是抢过去的,他暗自愤恨,倒是没说。
顾辞“那……送籍册的人呢?”
听见顾辞提起送籍册的人,干宝再不像个小孩一样,利落的抹了泪,从袖口里出一封信:“他走了,走之前让我把这个给您。”
顾辞去拿,干宝却不舍得给似的,可怜的扯着信封一角,“公子,那些人是比李苑更可恶百倍千倍的人,说是要救你逃离火海,却又计较得失,没有一个是真心为您考虑的!”
“够了,把信给我,退下去!”
禹王招收谋士的高台就设在江宁城府衙旁原来的空地上。
那少年应是江宁本地人,带着李苑绕小路走,省下大半时辰。
少年看了一眼大排长龙的队伍,下巴颏都快惊掉了,揉了揉鼻子,状似风轻云淡:“来的人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