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有什么从指缝间划过,我紧闭双眼,我明白,发痒指尖流过的是时间。四周的吵杂声此起彼伏,喧嚷,浮躁。我努力用听觉去追寻,可是过往像是那永远抓不住的浮云,逐渐飘散。
我缓缓睁开眼,世界像是被死神阿努比斯披上了裹尸布,苍白,单调。四周的行人不断与我擦肩而过,撞击着我的肩膀,麻木的世界似乎对我不感兴趣,抛弃了我。我深吸了一口气,新鲜的气体,不再是那种弥漫的腐朽气息,我曾经如此向往的外面世界真正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居然带来的不是兴奋,而是惆怅,淡淡的忧伤。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落日的太阳神阿图姆逐渐收走他最后一丝怜悯。世界开始归于沉寂。我独自走在公园里,暗淡的路灯散射出朦胧的橙光。不远处几个街头地痞正在摧残着一只流浪狗,并且发出恶趣味的笑声。我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下,大脑里一团乱麻,仿佛被人塞满了说不出来的东西。
埃及……我必须敢往那里,我必须去,我要去寻找一个答案,给自己一个释放。我寻求的生命终极答案就在那里。埃及……
刚刚那几个无业游民晃到了我跟前,他们开始围着我打转,时不时伸手挑衅一下,碰下我的帽子或者弹下我的衣服,想要激怒我,我只是默不作声。
“喂!流浪汉!你这身行头挺新奇啊!”他们见我无动于衷,就挑衅着对我说,“你到底这穿的是什么鬼东西。”
“给-我-滚!”我用略带生硬的语言回应着。
“哟呵!带脾气了啊!你算个什么东西!”他们当中衣着最花哨的人目漏凶光,“我们脾气可不……啊!”
不等他叫嚣完,不耐烦的我手一扬,他指过来的手在空气中如同被利刃斩击一般,断为两截。顿时,血如雨注,大量的鲜血一下子喷射出来,空气中凝满了腥臭。
一时间所有人惊慌失措的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断臂的人像是小狗一样呜咽着抱着断臂,哭喊着:“砍他!砍他!”
所有人似乎醒悟了过来,纷纷亮出了不知从哪里掏出的匕首,围住了我,我站起了身,依然可以从他们眼中看见挣扎着的恐惧。对了,就应该是这种我所熟悉的表情。我把手伸进腰间的挎包,抓出一缕在里面的沙子,向天空挥洒,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我奇异的一举一动,就在下一秒……
“什……什么!”他们开始尖叫,他们的身体像是被地面吸进去一样,一点点的陷入地里,他们扭动着,爬行着想要摆脱,想要钻出来。但是,没用的,我知道这都是徒劳,他们只能用尽力量绝望的大喊,从脚到腿,再到腰,接着是胸口,脖子,直到他们最后一丝头发被地面所吞噬,只剩下最后一声带满哭腔的哀嚎:“你这个怪物!”然后,一切的一切,再次宁静,只剩下我,还有地面上,画的和他们一模一样,扭曲着想要挣脱出来的画像。
怪物?不对,我不是,记忆像是被破碎了口,倾泻着流满全身,我全部记起来了,一个又一个脑海里的画面像是过电影版闪现
我独自在一条无人的石砌走廊里拼命奔跑;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高举着尖叫的我,一道明亮的白色光刺投我的身体;我手挥舞宝剑和一个人在深不见底的洞穴上方独木桥上决斗;变红的水,成群的青蛙,迎面而来的子弹……
我,我不是怪物……我是——
守墓者。
回忆层层推开,一切的一起,源于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