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瓶里的点滴如同时间的沙漏慢慢过滤着纷乱的思绪,初夏默默地盯着它,周遭一片寂静,似乎都能听见药水滴答滴答进入到她的血管里,突然一声尖锐的电话铃声撕裂了这粉饰的太平。
她按下听筒,里面江雨默的声音依旧平静,也许只有经历了许多过往的男人才会如此波澜不惊,他的声音柔和而悦耳,如同他的琴音一样好听,“初夏,我想见你。”
“好。”初夏回答的很简单,就如她被送入医院急救那天一样安静,她记得她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个风雅如古代文人一般的清俊男子,他深凹的眼眶中眼神凝重,那里面有太多的不明,可她却不敢也无权探寻,不等他开口,她便说:“我没想死,是煤气管老化了。”
他轻瞄了一眼医院墙壁上的禁烟标志,不动声色地掏出烟,点燃,在烟雾中似一只疲惫的兽,初夏似乎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暗暗涌动的怒意,好久他才点头道:“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只要你说的我都信,哪怕是谎话,这句话消化在江雨默的胃里,可最后却如结石一样消不去,化不开,堵在胃里,钻心的疼。
“我半小时后过来。”初夏一晃神,男人在电话那边说,声音淡如菊,轻如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云淡风轻背后是怎样的刀山火海练就,这看破诸事又岂是一朝一夕便可得来,不痛过,不伤过,不失过,不败过又怎会有今日的江雨默。
“不,你在哪?我过去。”
江雨默只一迟疑,便回答:“好。”因为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若是认定了什么,便不会更改,而他却可悲地没有学会拒绝她的能力。
他报上地址,这是他新购进的一个办公间,地方虽不大,但毕竟是属于自己的,这个新注册的公司早在初夏父亲急用钱时他便有所考虑,直到欧瑾瑜入主乐团的那天,他更是下定决心,等一切手续完备他便付给乐团高额的违约金果断净身出户了。
初夏拿着听筒却不再说话,江雨默敏感地觉出她的异样,他太了解她,他甚至知道即便他说我来接你,她也会倔强地说不,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医院周围有多少欧瑾瑜安排下的眼线,他不怕,可他还是依旧尊重她的决定,一切决定,无论大小,他就只是说:“路上小心。”
挂断电话,初夏猛一下拽下手上的针头,针逆着血管壁刮过,忘了疼,只看见无数的血珠喷溅出来,滴在雪白的床单上,刺眼的红滚动着,慢慢渗透,如一颗颗饱满的红豆,相思尽染,而她却只是失神地望着,仿佛那不是她的血。
江雨默的公司位于帝都市的西边,这座古城自古以来便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传统,古时候对地段的偏好依旧影响着现代人的价值观,哪怕这样的办公地点也着实花费了江雨默不少的钱。
此时的江雨默越来越迷茫,当初自己执着回国的那个理由还在吗?似乎现在的自己早已离最初的那个目的地越来越遥远,相差千里之遥。
初夏赶到这里的时候,江雨默的琴声正悠扬地从里面传出来,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看着公司名称,她愣在外面,直到一个乐章完结她才轻轻拍着手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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