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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日,再看见那个毁了自己清誉的男人,岳蘅发誓定会一箭射死他,就算杀不了他,也得剐去他的双目——那一双鸽子灰般幽暗的眼睛。
大晋国武帝三十二年,武帝六十寿辰,各路诸侯齐聚京师辽州为武帝祝寿,邻国梁,周等也不乏贵族亲赴辽州,共贺武帝寿与天齐。
沧州靖国公岳晟,携长子岳桓,女儿岳蘅也在进京面圣之列。
“大哥。”
岳蘅唤住前头的岳桓,“娘说我小时候来过京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傻。”
岳桓嘴角扬起,“都说了是小时候了,那会儿你才几岁?还是和大哥我同骑一匹马,怎么还会记得?”
“而今阿蘅的骑射可是不输大哥了。”
岳蘅挥起马缰,驰骋出岳家的马队,回头挑衅的看了眼赤鬃上的岳桓,“大哥的赤鬃,是比不上我的白龙么?”
“死丫头。”
岳桓夹紧马肚紧追了上去,“大哥平日是让着你,这还翘上天了!”
岳晟身旁一身盔甲的副将孙然眯眼笑道:“将军您看,大少爷和二小姐真是年少血性呢。”
“顽劣不改,难教的很。”
岳晟抚须摇着头,虽是这样说着,可嘴角的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
西北方向的山坡上,一队正歇息的人马闻见少年清亮的嬉笑,都翘首望去。
倚在树干喝水的青衣女子站起身,瞧见山下你追我赶的岳家兄妹,扭头对身后小憩的黑衣男子道:“柴大哥你快看,山下,好像是沧州靖国公岳家的人。”
男子骤然睁开眼,循着山下看去——白马上的少女黄衫飘动,身姿轻盈曼妙,十五六岁的如花韶华,隔着太远看不清她的面容,隐约的眉眼带着三分英气,不时回头张望着后头疾奔的赤鬃,银铃般的无忧笑声让人生羡不已。
青衣女子拾起衣袖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岳家有女,唤作阿蘅,侯门之后,三岁已识字,六岁可吟诗,九岁会骑马,十二岁擅骑射,十五岁...便可入京面圣了。
柴大哥,岳家这对兄妹,比起你我,可是胜过些许?”
“柴郡主也有瞧不上自己的时候?”
黑衣男子缓缓直起身子。
“柴家那块封地,送人都没处送,一声郡主,柴大哥取笑我们父女了。”
青衣女子还欲说些什么,不远处的老者咳了声,“婧儿,时候不早了,太阳落山前还得进城。”
“知道了,爹。”
柴婧鸣起鸽哨,坡上歇息的人都站立起身,牵起各自的马匹纵身跃上。
黑衣男子抬起头,晌午耀目的日色都不及他灰眸里暗藏的精光。
柴婧扬起马缰道:“柴大哥记得别再管我叫郡主了,论及血脉之亲,你也是我的亲堂哥,一声婧儿我听着就好得很。”
“属下遵命,柴郡主。”
男子垂眉轻笑,“驾”
的一声已经到了最前头。
日落时分,岳家兄妹已经早一步到了辽州城外,白龙轻搓着蹄下的黄土,不时闷哼几声像是想早点进城。
“看样子,咱们靖国公府是头一个进辽州的了。”
西风起,岳蘅搓了搓手欢喜道,“大哥你说,皇上会不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美得你。”
岳桓挑起剑眉,“爹他们怎么还不到...”
话音刚落,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岳蘅面露喜色,“一定是爹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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