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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马背上是一群陌生人,皆是深色夹袄头戴毡帽,为首的老者鹰目锐利,毡帽上镶着一颗指盖大小的孔雀石,贵气难掩,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二十上下的模样,黑巾裹面,只露出一双闪烁明亮的眼睛,直直打量着岳家兄妹。
岳桓将妹妹护在身后,压低声音道:“看样子,是周国北方的柴家。”
“柴郡王?”
岳蘅探出头好奇的张望着,“那个青衣姑娘,一定就是周国的柴郡主了?”
黑衣男子的灰眸定在了岳蘅的脸上,岳蘅却像是没有留意到他,眼珠子看着柴婧打转,嘴里喃喃道:“大哥,咱们皇上若是瞧着我喜欢,是不是也会封我个郡主当当?”
岳桓的指尖已经戳向她的脑门,“就你?郡主?笑掉我的大牙了!”
岳蘅脸一红,吐了吐舌头低下头。
柴婧朝前踱了几步,冲着岳家兄妹抱了抱拳,“二位,可否给我们让个道,你俩,挡着辽州城门了...”
“额...”
岳桓见他们兄妹确是伫立在辽州城门口,涨红了脸勒着马缰往边上挪了挪,“阿蘅,快闪开。”
岳蘅不情不愿道:“爹他们就到了,还想头一个进城呢...明明也是我俩先到的...”
“城外的风那么大,让这么多人陪你俩候着也不大好吧。”
柴婧故意瞥了瞥身后周国柴家的旗子,“大晋靖国公府不该是不识礼数的。
岳小姐,你说是不是?”
岳蘅踌躇的挪开几步,垂头沮丧道:“是阿蘅不懂事,当了你们进城的路,对不住了。”
柴婧冲父亲傲娇一笑,昂首往辽州城门而去。
黑衣男子目不斜视紧跟在柴婧后头,眼角的余光却未离开岳蘅白皙俏丽的稚脸。
“郡主就是郡主呐。”
岳蘅望着柴婧的背影啧啧道,“看那神气的模样...”
“柴家这个郡王封号名不副实,她那个郡主,还不如阿蘅你身份贵重呢。”
岳桓嘀咕道,“看我们大晋国,哪个封王的不占着最富饶繁华的地方?柴郡王柴逸受十年前周国谋乱之祸,一贬再贬到了寸草不生的北方荒蛮之地,他长兄柴宣更是连命都丢了...阿蘅,大哥刚刚不是怕了柴家,是...是对友邦的待客之道,明白不?”
岳蘅扑哧笑出了声,“好一个待客之道,大哥你的脸,现在还红着呢。”
辽州正当雨季,才踏进城门,春雨已经如绵丝坠落,黑衣男子扯下蒙面的黑巾,仰头触着微凉的雨水。
柴婧伸出手,欣喜的抚触着手心的潮润,将雨水按上自己的面颊,舒爽的轻叹了声。
“大哥,下雨了。”
岳蘅回望身后,“不等爹了,我们赶紧进城避雨吧。”
边说着,白龙嘶鸣一声直往辽州城里驰去。
马蹄声哒哒而至,黄衫的岳蘅贴紧马背擦着柴家的马队而过,那一霎,岳蘅掠过黑衣男子分明的脸廓,不禁扭过头又匆匆瞥了眼。
“这个岳家的小姐。”
柴婧摇了摇头,“非要争这个第一么?”
“我看不见得。”
黑衣男子抹去脸上的雨水,“春雨绵绵,该是进城躲雨才对。”
“阿昭。”
老者唤了声。
“叔父。”
黑衣男子垂下头,目露谦卑顺从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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