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进匿在袖中的手攥拳,露出根根分明的青筋。
他知道眼前这个叫谢虞的捕快早已知晓了一切。
宁文进斜眸看向谢妤,反问道:“现在你知道为何了吧。”
“从小到大,我永远都要比他们低人一等。就因为我是庶出,所以我就要极尽所能地去卑微奉承。”
“凭什么宁文迅毫无才学也能科考,而我只能做他两兄弟的垫脚石!”
韩氏这才明白宁文进话中之意,她抬手又要打,却被宁文进一把擒住,死死地盯着她道:“就是我害死了你视若珍宝宁文远。”
韩氏咬碎了一口银牙怒骂道:“逆子!家门不幸!生出你个残害手足的祸害。”
宁文进锁住韩氏的双手,贴近她冷笑道:“我给他的香料里放了曼陀罗粉,燃时可产生幻觉,我让他在幻觉中时时看到白婉清,我让他得知白婉清的死讯,你说这样的情况下,你的远儿如何不心衰复发?”
韩氏想要动手打他,双手却被宁文进桎梏不得动弹。
宁文进还再说,“心里难受么?我告诉你,心衰之人死前十分痛苦,这些年你让我的疼,你的远儿替你还了。”
“你这个孽障!”韩氏啐了一口。
宁文进不为所动,韩氏趁着这当口挣脱了出来,对着宁文进劈头盖脸便是打。
林修等人连忙将她架开,命人将白二姑娘与宁文进带去衙门。
谢妤着实没料到事情当真发展到如此境地,那厢裴衡已带着人走了进来。
裴衡瞧了眼如闹剧的宁家,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韩氏不知晓裴衡的来历,只见过谢妤同他来过宁家,当他也是康平县的衙役。今日接二连三的打击无从发泄,她有些歇斯底里。
眼见盛怒的韩氏将火气泄在裴衡身上,谢妤心一凛,赶忙挡在他身前,生生受了韩氏一巴掌。
韩氏的手劲儿可真大,由不得宁文进恨她。
谢妤如是想。
转念又庆幸这一巴掌没有打在裴衡的脸上,她极为担心傅大人的仕途。
裴衡怔愣了瞬,常年长在天子脚下的他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行径。
“殴打官差,带去衙门问审。”
说罢他他负手往出走,回身见谢妤还立在原地,不觉道:“回衙门。”
谢妤今日是第二回挨巴掌,头一回年纪尚小,只记得那时父亲带回了一个极聪慧的少年,对他极为器重。哥哥们心气高,便忍不住暗地里作弄他。孩子间不知轻重,着实没料到对方因此受了伤。
仗着是哥哥的掌上珠,她替哥哥们认了责,到底也因此受了一巴掌,只是那少年也再没出现在谢家。
这会听见裴衡叫她赶忙跟上,她身子矮小,勉强小跑着才能跟上裴衡的步伐。
“裴大人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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