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在外勒了缰绳,谢妤一听车停,便赶忙先行下去在底下迎这两尊大佛。
崔昀先行下车,经过谢妤时认真道:“我算是晓得你为何生得如此瘦小,喝杯茶也如此温吞浅呷,怕是吃饭也是小鸡食米,吃不了三分饱。”
谢妤没想到崔昀观察了自己一路,竟然得出了一个如此结论。
她嘿嘿干笑了几声,附和着崔昀,“小人少时被人收养,义父家中并不富裕,因而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如此习惯。”
崔昀一听倒是更来劲,他停了步子侧眸看向谢妤,端详了她片刻有些可惜道:“我听敬之说你本家家境富裕,若非与家中之人失散,也不至今日这光景。岭南巡抚与我尚有些交情,待此案勘破之后,我会修书一封,让他协助你寻找生身父母。”
崔昀这话也是对谢妤的恩赏,也好叫她尽快勘破案情。
如今城内接连死了九人,若非裴衡举荐谢妤,他也听说这小萝卜丁在康平县也曾勘破些案件,他着实不愿动用他爹的人情。
他觉得谢妤应当感恩戴德。
谢妤也明白崔昀这话里的意思,是以即便她心底再不情愿岭南巡抚插手此事,面上也依然显得极为振奋,同着崔昀抱拳施礼,“属下谢过崔大人。”
徐家酒坊自有一大片牡丹花田,如今将至花期,漫地国色牡丹依稀有绽放之势,浓淡各异的香气怡人心脾。徐家的牡丹酿远近闻名,因而每日都有各地之人前来此处采购。
酒坊中的管事远远瞧见有马车驶来,原以为是买酒的商客,早早就迎上前在门口候着。没曾想人一走进,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崔昀是洛阳城里的父母官,是以徐家酒坊自也没少孝顺府衙。虽从未与崔昀说上过话,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崔昀,连忙伏地就拜。
“崔大人果真不一般,咱家刚酿成了一批上等货,您赏脸尝尝?”
崔昀不怎么喜酒,每次徐家送来的牡丹酿他大都也是赏给了刘师爷,是以他摆了摆手。
管事见崔昀兴致不高,也就打住不再提。联想到近些日洛阳城内的九桩案件,心里头不觉就咯噔了一下,暗道莫不是自家酒坊与案情扯上了什么关联。
试探着问,“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
崔昀瞟了眼谢妤,示意她去问询。
谢妤上前同管事互行了一礼,“昨日周八可是来此沽酒?”
管事的常年在郊外掌管酿酒,哪里识得什么周八。
闻言他便懵了,“敢问您说的这周八是哪位?”
“本月被烧死在家的第九名死者。”
一听这个,管事心头一凛,暗道果然和近日的案情有关。
他啊了一声,想要从谢妤脸上的表情中窥探出什么来。
“这每日来我们这儿沽酒的散客没有成百也有几十,小的真是不记得了。”末了他又补充道:“大人们先在此稍作歇息,小人现在就去问询,看看昨个儿谁给周八沽的酒。”
管事一走,便有人上前将谢妤等人迎了进去。
看着管事远去的身影,谢妤自怀中摸出一张洛阳周边的地图铺在桌面。她用笔勾出此处与周八家的位置,将两地与仪楼连接成一条线,如此周八昨日的路线便跃然纸上。
仪楼位于洛阳城城东,原本周八只需从东门出城,一路便可回家。但若是按照昨日周八的路线,他应是自南门出城,回程途中经过了位于城郊东南方位的徐家酒坊,沽了两坛酒后回家。
除非他先去了城南郊外,不然谢妤实在想不出周八有什么原因能够如此舍近求远的跑来此处。
是以她必须找到昨日给周八沽酒之人,看看能从他的口中得知什么线索,至少也能从周八到达此处的时辰,推测出他之前所去之地的大致范围。
好在管事的没多一会儿就带着一人匆匆返回,一见便道:“此人便是昨日给周八沽酒的,名叫陈忠。”
陈忠看着年纪不大,来之前管事已经将事情大致说与他听,也叫他惊得一声冷汗。
说来周八还与他有些私仇,陈忠家与周八乃是邻村,陈忠作为家中幼子,其上还有五个姐姐。六个孩子六张嘴,仅凭着家中那几分薄地如何糊口,是以陈忠家便动了卖女儿的念头。
原先打算将五姐陈瑶卖入洛阳城里大户人家为奴,说好了签了可以赎身的活契,可一连几年都没了陈瑶下落。一打听才晓得,原是这周八在契约中耍了花头,将说好的活契改成了生死勿论的死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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