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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宜欲言又止,终是化成了深深的叹息。
外面赵嬷嬷道:“快拾掇、拾掇,太太来了。”
景宜忙拉他,“你快躺回去。若是被太太瞅出猫腻,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说着,她便擦掉眼泪,去迎太太了,
年希尧只得听她的,眼睛一闭,幸好刚刚已经磨练了演技,再演出失忆的戏码就可以了。
景宜颇为恭敬地说:“太太,您请坐。”
母亲连句客气的话都没说,直接扑上来。“希尧,我苦命的儿啊,娘到佛前求了整整三天,总算盼你好了。”
年希尧微微睁眼,他道了句:“母亲。”
“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再养几天就恢复如初了。”母亲见状,泪如雨下。
“嗯,”这段苦情戏演得让他痛苦,“可是,我忘了很多事,以前的都不大记得了。”
母亲先怔了怔,随后又说:“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忘了帮你想起来,人是最要紧的。”她握紧他的手,“以后娘再也不逼你读书了,你喜欢画画,我让人给你置办东西。只愿你别自己糟践身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从前他父母在世时也照样是对他贪玩而恨铁不成钢,可惜木鱼脑袋在后来才开窍。
“母亲,别哭了。”他也知道这是演戏,但他比谁都难受。
母亲道:“景宜,好好照顾希尧,死丫头,别杵在那跟根木头似的。”
景宜垂头,“太太,我知道了。”她顺从地站在母亲后面,一点也不敢逾越,甚至眼睛都不曾向前看,只敢盯着地面。
“这些日子,那些手脚笨拙的下人不便来照看,只能劳烦你躬身力行了。”她声音里满含不悦,可见婆媳矛盾早埋下了。
她连忙应声道:“太太说的是,爷的身子是该由媳妇照顾。”
母亲哼了声,“笨点就笨点,反正都已经过门了。”
希尧忽地一惊,原来她在年家并不好过。他立即为她打掩护道:“她心眼儿好,就是做事慢了些,日后熟了也就出来了。母亲倒不必为她动怒。”他边拽词,边想着安抚太太的情绪,唯有主母的情绪好转了,景宜这个媳妇才有好果子吃。
“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娘也是一时心急。这会子外面天都擦黑了,赶快宽衣就寝。儿啊,你好生歇着吧,闲了的时候,娘再来看你。”临了,母亲还不忘叮嘱她:“择几个妥当人,在次间守着。你也盯紧了,若有事,你便只问你。”
等她走后,希尧立马松了口气,“总算应付了,太太可真严厉,虽然不见她动怒,可字里行间全是那个意思。”
景宜亦是释然,“刚刚要多谢你了,不是你说话,太太才不会只说这些。”
年希尧道:“真难为你了,既要照顾我,又要服侍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