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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无过错之言若是唤做旁人去说,王羡鱼或许只会以为是叫屈之言。但从阿父口中说出,却是迥然不同,阿父此言明明白白是一个定论,王羡鱼一点就通,因此问道:“既然如此,太子为何要将兄长押入廷尉?”
王恒却是陷入沉默,也不知是不愿说,还是不知如何说起……
“圣旨到!”一室静默中,有仆从慌忙跪在门外喊道:“郎君,圣旨已到门前,请郎君去前门接旨。”
三人俱是一惊,王恒如今虽不如传闻中那般岌岌可危,但到底也是重伤未愈,如何能接旨?思及此处,三人皆是冷了脸。
王恒倒是未有迟疑,沉声吩咐母女二人:“着衣。”自从王恒养伤在榻,屋内除去家人能进,便只有木柳与桑果二人能出入。如今一家三人谈话,那二人已经避让出去,因此室内并无旁人。
母女二人得王恒之言,虽是心疼,但到底不敢忤逆,起身为他着衣。待收拾过后,软轿已经候在门外。母女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小心地将家主搀扶至软轿之上。
圣旨自是一家都要出去迎,母女二人甚至连仪容也未整理便担忧地跟在王恒左右。行至门外,宦臣孙则德坐在车上居高而视,见三人出来笑道:“大将军辛苦,既是有伤在身便免了跪拜之礼罢!”
王恒闻此言,却是一言不发跪拜下去,道:“天子威仪,臣不敢直视。”身后母女二人也一起跟着跪拜下去。
孙则德见此只是一笑,却未拒绝,展开圣旨,曰:“应天顺时,受兹明命。霖有燕祸,百姓苦楚,令将军驱逐之。”读罢,孙则德叹息一声,道:“燕国强盛,月前犯兵于我大霖,霖节节败退,已失三座城池。燕国主帅与大将军为旧识,明言要与将军一较高下,败之,此生不入大霖。如今也只有将军能一挽败局了。”
闻此言,王羡鱼胸中怒火中烧!一较高下?一挽败局?明明是一派胡言!阿父身子残破,只怕此身一路奔波,还未至战场上便性命堪忧了,哪里再来气力与燕国大战?
欺人太甚!实是欺人太甚!
王羡鱼这边咬牙不止,那边王恒已经恭敬道诺,忍着难受起身去接圣旨。王恒抬身时面色惨白,额上更是冷汗涔涔。孙则德见状,知晓大将军确实重伤在身,松一口气的同时已经将复命之词在心中绕了绕,心中有底后才笑道:“将军威仪,臣这就回去禀明天子。”说着便嘱咐左右驾车回宫。
待孙则德走后,王羡鱼与虞氏二人慌忙起身去搀扶,而王恒却是摆摆手,面上哀切之情已经敛了去,哑着嗓子道:“备去罢!”虽然此情此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但王恒还是不免心中酸涩。
王恒话音落下,君子从外而来,笑道:“流之送将军回院。”
听见君子声音,王羡鱼不自觉的看过去,君子从外而来,面上带笑,还是往日谦谦模样,只不过衣裳还是昨日那身,君子……竟是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