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院,雷雨交加,陆正安端着酒杯脸色通红,望着雨夜发呆。
张捕头和秋香姑娘两个人还没有从沉思中清醒,陆正安的故事讲完了,他们感到匪夷所思。
故事真假不知道,可故事中涉及的白虎山,衙门,城西的香纸店,可都是真实存在的。
咔嚓~
夜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惊雷,张捕头和秋香惊醒,齐齐看向院外。
“那个神秘人是谁?”张捕头喃喃自语:“最后呢?那个捕头儿是否活着走出了山洞?”
陆正安将酒杯放下,望着雨夜轻声道:“出来了,两个人都出来了,一个回了衙门,一个回了香纸店,自此以后,他们再未见面!”
“那就好,可惜了那个小怪物,也不知他后来怎样了!”秋香托着腮,她再替小怪物担忧。
陆正安闻言轻笑,道:“放心吧,小怪物肯定会没事的,他被那位突然出现的神秘天师带走,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它嗜血的毛病,说不准后来,他恢复了正常,平稳的度过了一生。”
秋香露出笑容,这个结局是好的,是她乐意听到的,她悄悄看了一眼陆正安,大眼睛里充满好奇,难以想象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竟然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唔,夜深了!”
陆正安伸了一个懒腰,意思很明显,他想要睡觉了。
“等一下!”
张捕头鬼使神差叫住了陆正安,神色略显焦急,道:“陆公子,故事真的结束了吗?”
陆正安愣了一下,眼底闪过诧异,好奇道:“官爷什么意思?”
张捕头紧紧盯着陆正安,神色凝重无比,沉声道:“陆公子,有人说谎,是白明,又或是那个捕头,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在说谎!”
陆正安无语,好笑道:“官爷,一个故事,你当真了?”
张捕头点了点头,抓住陆正安的一条胳膊,急道:“说书做事,要有始有终,我怀疑陆公子隐瞒了一些东西,故意不说出来!”
院外,夜雨不见停了,稀里哗啦,雨势很大。
陆正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捕头,轻声道:“你都发现了什么?”
“纸人~”
张捕头开口,盯着陆正安的眼睛,一动不动。
“纸人啊~”
陆正安深吸了一口气,两只眼睛逐渐无神,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陆正安清醒过来,哈哈笑了两声,看向张捕头,道:“纸人……”
“不错,纸人!”
张捕头说话慷锵有力,他抓住陆正安的胳膊,用近乎祈求的目光望着陆正安:“求求陆公子,你一定知道真相!”
陆正安挣开张捕头的大手,脸色阴沉下来,小脸上充满怒气,沉声道:“说书就是说书,我说完了就是完了,官爷何必执着?”
张捕头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一幕惊呆了秋香和陆正安,陆正安慌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急道:“官爷,你这是做甚?”
秋香也连忙去扶张捕头,哪知道张捕头跪地不起,抬头哀求道:“陆公子,我找到当年的卷宗了……”
噗通,陆正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变得煞白,很快,他像是想起什么,没有理会张捕头,对秋香道:“秋香姑娘,我困了,带我去厢房吧!”
秋香愣在原地,一时陷入两难,很快,她做出决定,对着跪在地上的张捕头施了一礼,便领着陆正安朝着屋外走去。
“卷宗记载,灵帝十二年,乾列闹邪,县衙捕头张太真进山诛邪,一去不返~此后,百里之地无有动乱,张太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以此为悬案封存!”
“陆公子……”
“那张太真,是我祖上啊……”
咔嚓~
夜空闪过一道雷霆,凉风吹过,陆正安打了一个哆嗦,抬出门槛的脚又缩了回来。
雨夜有些凉,陆正安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张捕头,小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他转回头去,望着县衙大院,失神道:“你先起来,我告诉你结局!”
张捕头摇头,回道:“就让我跪在这里吧,几百年过去,祖宗尸身至今未有寻到,我是不肖子孙……”
“随你吧!”陆正安背对张捕头叹了口气:“难怪你一直追问此事不放,我早该猜到的!”
张捕头苦笑,盯着陆正安的背影哀求道:“陆公子现在可以告诉我真正的结局吗?我并无其他想法,只是想要寻到我祖上的尸骨入土为安。”
“不必找了,他早就入土为安,那位捕头啊是一个有大功德的人。”
陆正安悠悠开口,说过这句话,他回转过身,围着张捕头转了一圈又一圈,叹道:“你若真想祭拜,改日我带你去城外的白虎山,你祖上就葬在那里!”
张捕头听到祖宗尸身的笑意,感动不已,不过他转念一想,似是有些紧张,问道:“陆公子,我且多问一句,我那祖上死的可算是死得其所?”
陆正安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
张捕头盯着陆正安,一句话不说,陆正安见状连忙闭口,两人就这么注视着,谁也不说话了。
最终,张捕头沉不住气,轻声道:“只怕是他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无脸再回乾列……”
“住口!”陆正安上前一步,伸出小手指向张捕头,喝道:“他是你的祖上,有些话别人可以随便去说,但是你不能!”
张捕头闻言冷笑:“做了错事,就要承认,哪怕他是我的祖上,也要敢于面对!”
陆正安气的胸口起伏,指着张捕头张口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忽而他眨了眨眼,看着张捕头冷笑连连:“我知道了,你再激我?唔,那要让你失望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张捕头,而起眯起眼睛望着雨夜不知道再想什么。
房间里静悄悄的,秋香姑娘站在陆正安一旁,也不敢说话,陪着这两位静静的待着。
“陆公子,你老实告诉我,当年我家祖上和白明一起诛邪,事后是否起了杀心,想要白明手中的秘术古册,最后,他没有得逞,而是死在了白虎山半山腰的山洞之中?”
张捕头幽幽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那是打心底里对他祖宗的瞧不起。
陆正安并未回答张捕头,在他眼中只有雨幕,甚至都没有听到张捕头在说什么。
张捕头见陆正安不说话,又继续道:“只怕他早就盯上了城西香纸店的掌柜儿,又或许所谓的邪祟刨心杀人的案子也是他故意做局,只为引白明上山,好杀人夺宝!”
昏暗摇曳的灯光下,陆正安眉头紧皱,银牙紧咬,小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望着雨夜低声道:“那是你家祖上,他在你的心中如此不堪吗?”
“我看过祖籍,家中也出过天师,曾光辉几代,也就从灵帝年间开始,我家这一脉突然家道中落,受人排挤,家中长辈曾告知我们一些秘事,当年,祖上张太真本是一名天师的真传弟子,将来也会继承天师衣钵,光耀门庭!”
“可惜,自从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以后,我们这一脉便没落了,处处受人排挤,活在同宗族异样的眼光中!”
“他若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又怎会有如此遭遇?就连他的那位恩师,曾经的一位天师也对我们这一脉嫌弃憎恨!”
张捕头说出了隐藏在心中深处的秘密,他很是委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想知道张太真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瞒着他们这一脉,就连县衙的卷宗也只寥寥几笔便结案了。
陆正安听了张捕头的解释,小脸缓和了一些,回过头来,望着张捕头道:“官爷,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只需知道,不管当年他做了什么,你们这一脉都应无愧于心,他是一个大功德的人,只是委屈了你们!”
张捕头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隐情,事关他祖上的清白,他迫切想要陆正安将一切告诉他,但是陆正安就是不说,最后他无奈道:“陆公子不说也罢,那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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