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雎关关,鸿雁嘤嘤。
薛南领五十余名随从,行往龙凤山。车马一日至龙凤山地界,寻访数日,青竹湖岸,得见王氏。
薛南上前拜曰:“罪人薛南,拜见王妃。”
王氏惊喜还礼,曰:“王爷速请起,王氏,何敢受此重礼也。”
薛南曰:“得见王妃无事,吾之罪轻少许也。”
王氏对曰:“王氏之罪深矣,失信于夫人,未保红叶周全,羞见王爷。愧对夫人之,仙灵也。”
遂王氏引荐吴姬母子。
吴姬行礼,曰:“民妇参见王爷。”
薛南还礼,曰:“薛南一介武夫,不及妇人,大义之万一,焉敢受之。”
正阳上前拜曰:“正阳参见薛伯伯。”
薛南闻惊之,曰:“孩儿何名?”
对曰:“正阳。”
薛南曰:“孩儿速起。”
薛南细观之,正阳一双浓眉,聚正义之气,无别异处。
心思曰:老丞相言,正阳者安天下,此子非中原之人,老丞相恐卜错矣。
吴姬请薛南入帐,上坐吃茶,言过往之事,历多少惊险,一一道来,思绪少安。
吴姬进酒桌,举杯而饮。
王氏忧之,曰:“红叶无信,心之痛也。”
薛南曰:“红叶有高人救之,必无碍。王妃莫伤也。吾受宣王之托,请王妃回长安。不知王妃,几时归之。”
王氏曰:“吾落难之时,正儿母子相救,今大恩未报,何忍弃母子,而去。况且,正儿年幼,吾不舍也,待正儿有,擒虎之力,可归矣。吾有一事求之,望王爷勿推辞。”
薛南曰:“王妃直言便是,薛南竭力为之。”
王氏曰:“请王爷传授,正儿武艺。”
薛南曰:“诺。”
遂薛南筑高台,搭兵器架,日日亲教,正阳枪法,拳脚武艺,兵书战车,一身所学,皆传之。
诗曰:
绿草幽幽映白鹭,浮云堆雪蓝天阔。
万马飞驰盖千军,追风逐雨争魁首。
骁勇男儿稳如山,挎鞍穿梭游如鱼。
龙生双翼风云志,忠义天下任逍遥。
遂薛南传授正阳武艺,随王氏居塞外,过三五载,待正阳长大矣。
日升月降,寒来暑往。
自突厥悔亲,尽受宝器土地,囚李承业而不归,已有十二年,唐王之二十二年也。
突厥王有二子。
长曰墨拓,生性狂傲,露目赤精,身有八尺。
仁义不足,好听美言。
次子墨天,生性刚烈,浓眉似刀,忠义有信,身长过九尺,体态魁梧,文武双全,且贤。突厥王年老,欲立嗣。
月阙传丞相狐公议之。
狐公者,突厥王之宠臣,昔为和亲使节,入唐。
多得财帛,土地有功,故突厥王善之,封为丞相。狐公为人,贪婪无厌,善于谄媚阿谀。长伴突厥王左右,惑其智,悦其心,所谏言,突厥王无不纳之。
突厥王谓狐公曰:“吾有二子,长不如幼贤,吾欲立幼,卿何如?”
狐公曰:“虽贤不能守国也。天之贤,妇人之仁,志小而惧事,邻国所侵,天下欺也。
公子拓侧不同,有霸王之气,天下之志,外随狂傲,内藏才智,日后可继,大王之志,使突厥强盛也。
突厥之地,东有唐、南有辽,北有蒙,非拓不能存也。”
突厥王曰:“善。”
此乃墨天知狐公之恶,厌之,狐公甚惧。
有交于墨拓,墨拓亦有心结之,常金银玉器赠之。故荐拓也。
正是:
奸臣误君卖社稷,托付小人负国恩。
图名浮利石中火,雁飞鱼沉霜露寒。
未过月余,突厥王有疾,卧榻不能行走。
下诏,墨拓继王位,墨天封亲王,辅佐其兄。
后三日,突厥王墨海卒。葬之南丘。
墨拓率群臣祭祀,礼毕,登月殿,百官朝贺,墨拓下旨曰:“泽父王之德,夫诸卿之信赖,得继王位。孤见识浅薄,未知墙外之景也。诸卿所见,今天下之势,何如?”
丞相狐公启奏曰:“托大王红福,天下无有,突厥强盛者。大王可遣使中原,索取珠宝也。”
墨天出班曰:“自先王在位,禁唐使,十年有二也。臣之见杀者害名,留者无益,不如归之。借此入唐,探其之势,后图之。臣弟愿随使官前往,观其虚实。”
墨拓曰:“贤弟之言是也,速去,速回。”
遂释李承业出天牢,车载之。李承业面黄肌瘦,步履艰难,神志已有恍惚矣。
娇妻未得,而落此无妄之灾,命运之事,难料也。
突厥使节,出半月城,过清风关,入居庸关,度潼关,一日至长安城,车马住驿官。
墨天谓使臣曰:“汝朝见唐王毕,回驿官静候,吾往街市观之。”使臣曰:“王爷不见百官,如何知其强弱也。”
墨天曰:“要知将帅,见其兵尔,士气盛者,将必强。
兵不正乃帅无能;欲察国情,观其民也,民乐者官贤。
民不安,奸臣用事,君王之不明也。”
使臣曰:“诺。”
墨天皮青衣,独身而出,隐于市井。
突厥使臣入金殿拜见唐王,唐王怒曰:“胡贼无信,掳掠财宝,囚亲使十余年不还,是何意?”
使臣曰:“皇上恕罪,小人官职卑微,不知之,国事尽含书中,请皇上明鉴。”
使臣上举书,侍官取之,舒展御案,唐王观之。
书曰:
突厥王墨拓敬,唐王龙案,先王时,观李承业,资历不佳,故亲事绝也。孤新继位,还使以修两国之好,望唐王许之。
唐王心虽怨奸贼,乃何无力遣兵征讨,只得许之。
唐王谓突厥使臣曰:“汝回报突厥王,大唐、突厥两国,自古姻亲之好,平安无事。
望突厥新王,续祖辈之德,思百姓之劳苦,不起兵戈,代代相好,乃朕之愿也,突厥王勿悔之。”出百金赏突厥使臣。突厥使臣曰:“诺。”回驿官。
正是:
前日恩怨未了结,后日姻缘有所尝。
风雨飘摇干戈起,天晴云散见彩虹。
却说韩府,上官问月已十六岁矣,公子装扮,白面书生是也。
日夜学书,演习智谋,专研史记。这日上官问月伴韩子琪论书。
韩子琪曰:“月儿,随义父读书多年,今试儿之所学。
西周东迁,诸侯专政,战国雄起,天下分割十二国,齐国宣王,吞并五国,自此七国鼎立,齐宣王驾七国称霸。
多年征伐,秦统天下。后汉王灭秦,建立大汉基业。齐、汉保国安邦者何人?”
上官问月曰:“齐国晏婴,汉张良皆贤臣也。”
韩子琪曰:“月儿知室内,未识城外也。国家太平,一则百姓安居乐业。二则诸侯臣服。乱世非武不能安之。
齐宣王灭五国,会诸侯,其国母钟无艳之功。汉高祖绝霸王定国,乃韩信之力也。”
问月曰:“孩儿受教。中原之事,内弱外强,文武何安天下?”
韩子琪曰:“文者安民乐业,武可服诸侯也,缺一不可,中原之事,非济世将才,所不能也。”
言毕,咳喘不已。
上官问月跪曰:“月儿不孝,累义父伤身也。”
韩子琪笑曰:“月儿莫自责,吾已古稀之人,吃五谷之粮,无不有生老病死,莫为此伤怀也。”
遂问月请,太医就治不愈。
人之老死,太医何能改之,开三日之药而去。
唐王闻韩子琪害病,亲至韩府,望之。
上官问月,扮作少年,迎驾行礼,曰:“韩明参见皇上,迎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唐王曰:“汝便是韩卿公子乎?带朕见韩卿。”
问月曰:“小人正是。”
唐王见上官问月,举止儒雅,知其不凡,喜之。
遂入内阁,见韩子琪,韩子琪卧锦榻,不能起矣。唐王近榻观之。
韩子琪曰:“臣不能侍奉皇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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