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吧!”姜黎黎拍板决定下来。
……
“我最亲爱的祖国~你是大海永不干涸,永远给我碧浪清波,心中的歌……”
易阳唱完,海选节目的教室里鸦雀无声。当然,不至于是“唱的太好了被惊住了”这种情绪,但不得不说,刚才他唱的时候,大家都很自觉地停下了做的事,说的话,认真听他唱完。
对于师大附中的人来说,某个重大节日凑些节目并不是什么很有难度的事情。而类似易阳这样有一定文艺属性的学生更是不少。
一方面,汉宁市这样的大城市,许多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会接触一些兴趣爱好,虽然一路到高中,有些学生半途放弃了,有些学生专职去学特长了,但剩下的基数并不会少。另一方面,越是重点高中,反而越看重学生的特长……相同的分数,肯定更倾向选则有特长的学生,其中有一个内在逻辑是,筛选学生是看潜力的,而潜力的一个体现就是,拿到相同的分数,你用了多少成力。
显然,有特长还能考到某一个分数的学生,用力更少,也就更有潜力。
此时,姚前沉默了。
王桑柠兴奋地说:“会长同学,我们的节目可以吧?跟另外一个吉他弹唱节目相比怎么样呢?”
一时间,姚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
另一个吉他节目就是他的。这个年代,以吉他作为特长爱好的学生在所有乐器类特长中比例并不算高。毕竟真正有天赋且家庭条件不错的,都倾向让孩子学提琴或者钢琴,毕竟贵嘛,有气质,高雅……而吉他一直都给人一种穷人乐器的既视感。
他只是玩票性质地在初中学习了三年。
要说演奏水平,三年时间下来也不能算是很低了。但学习音乐要看老师。市面上大多数所谓的吉他老师是不靠谱的,很多吉他老师是自学,只会看吉他的六线谱,连五线谱都看不明白,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也不可能有系统的乐理底子,视唱练耳就更不可能了。姚前便只是单纯地学吉他,不像易阳那般在姜黎黎这种科班生的教导下,从“音乐”这个更高一个维度来接触吉他。
如果将两人学习吉他的经历比作烤面包,易阳就是掌握了从小麦怎么种,麦子怎么磨成面,又如何用酵母和烤炉把面粉变成面包的整个流程。姚前则是只知道怎么按烤炉的旋钮。
尤其是有一幕:有一个当旁边有一个学钢琴的学生说:“有点低了,我觉得再升一个调会更适合你……”时,易阳想了想,直接变换了几个和弦,完成了升调,一面说:“这样吗……”
看到这一幕时,姚前就知道,自己和易阳的水平不在一个层面上。易阳是真正懂音乐的,不像自己只是一个无情的六线谱翻译器。
所以此时王桑柠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很痛苦。
事实就是,他不如易阳。
而且这还仅仅是从音乐角度上说的,易阳的嗓音,形象,都比他好。
更气人的是……
姚前看到易阳手里的那把吉他。
他自然能认出来……泰勒。
他不理解。
昨天等易阳他们走了以后,还特意跟学生会里这学期新招的一个高一一班的学生聊了,问了易阳的一些信息……不过是清河县的普通家庭罢了,好像还是农民家庭。
他为什么有钱买泰勒?!
王桑柠又问了一句:“会长?”
姚前平淡地说:“学生会没有会长,我是主席哦。”
“哦……主席啊,我们这个节目……”
姚前说:“好吧,那我就说句实话吧,另一个吉他节目就是我的。但是我昨天考虑了一下,我毕竟是学生会的,这种登台表演的机会,还是给别的同学吧,所以吧,这样好了,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们好了!”
王桑柠顿时感动起来说:“这个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你们到时候不要紧张就行。”
王桑柠转过来对易阳说:“你不要紧张哦。”
“没问题。”易阳耸耸肩,将琴交给王桑柠:“来女侠,帮我拿着。”
“哦……”
“小心哦,你姐的琴可贵着呢。”
听到易阳和王桑柠的对话,姚前微微一怔。原来不是他的琴么……多看了王桑柠一眼,暗自点头,原来如此,这样说倒是想的通了,王桑柠这样的气质,家里条件显然很好,拿的出这样的好琴,就合理了。再看易阳,心里微微平衡了不少。
姚前的家庭还不错,父亲是一家美资公司的CEO,年薪百万。自小便耳濡目染地接触了一些关于资源啊、圈层啊、阶级之类的观念,也自认为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他相信自己是懂这个社会运行的真正的规则的。那些规则,有的是父亲教的,有的是他自己领悟的。其中有一条便是,家庭条件带来的鸿沟壁垒,很难用个人的努力追赶。
这些深信不疑的东西,让他哪怕还在读高中,也会看人下菜,平时只和那些家庭条件好的人一起走动。而类似易阳这种家庭条件差的远的同学,不必在乎的。
心理上的优越感和舒适感又回来了。
只是,易阳和王桑柠说说笑笑地走了,看到他们关系密切的样子,姚前的心里又有些不太舒服了。
……
易阳回到寝室以后,便将琴放在寝室里,然后自顾自地看看化学书。
这两天王杰和李茂鑫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两人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经常是李茂鑫说了什么骚话,然后王杰哈哈大笑,又说着什么:“真的可以吗?这样……不太好吧……”之类的话。
虽然没有特别关注,但是他们交流时并没有特意避讳,几次后从只言片语中大概也能拼凑出事情的轮廓:似乎是王杰喜欢上高一的某一个女生了。
易阳暗笑,这些小孩子,还真是猖狂啊,竟敢……竟敢……
学习的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随后的几天时间,又经历了几次走场,一次正式的彩排后,到了正式表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