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包,迅速出门。
小区门口就有药店,倒也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姜黎黎就买了一些退烧药和感冒药回去了。
回到家时,易阳依旧躺在沙发上,脸色潮红,只是给他敷额头的毛巾已经被丢在了一旁。
姜黎黎无奈地笑了笑,过去将毛巾拾起来,用手摸了摸,确实已经不怎么凉了。
将毛巾放在一旁,她轻声呼唤易阳的名字,连续几声以后,易阳才闭着眼回应了一下:“嗯……”也不知道他到底醒来没有。
这样的易阳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啊。
姜黎黎不由得想到,自己曾经感冒的那次,喝醉酒的那次,在雪地里的那一次……这小子都是强装着成熟,但现在的他,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
姜黎黎转过身去,将一包冲剂撕开,冲兑好,又倒了一杯白开水,两个杯子都放在茶几上,冒着滚烫的热气,她知道这时候还不能直接喝的,也不着急,便静静地等它们凉下来。
这个空隙时间,便按照医师的吩咐将处方药和非处方药都分出来,足足十几颗药,又拿了一张卫生纸,将药放在上面。
看到那一把药,姜黎黎忍不住想到当初自己生病的时候,面对“一把药”下不去嘴,那时候易阳说,医师吩咐一把一把地吃对喉咙不好,然后悉心地将药一颗一颗地分好给她,现在想到那一幕,脸上有些微微发热……
这样骗人的话,也只有当时掩耳盗铃的自己才会相信了吧。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底,总是能在别人欲言又止、纠结尴尬开不了口的时候,精准地在人心口上恰恰当当地来上那么一下的?
易阳的头发比起刚出去的时候长了一点,额头上的刘海已经盖住了眉毛了,当然,这个长度还是短,他的皮肤很好很光滑,这大概跟他每天睡眠质量好、又热爱体育锻炼有关吧,但总得来说不算白,不过男生,太白了也不好……
姜黎黎小口无意识地微张,视线则从他的头发一直扫到了下巴,此时易阳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才让她猛然回过神来。
用手背探了探杯子的温度,已经不那么烫了,便又喊了两声易阳的名字。
“易阳?”
“嗯……”
“先起来把药吃了。”
“嗯……”
易阳闭着眼睛,嘴上答应着,但是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姜黎黎好气又好笑,上了手,轻轻摇了摇他。
易阳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恍惚间看到姜黎黎的脸,微微一愣,才清醒了些许,往起来坐了一点,脑袋突然一阵痛,低了低头,有看到自己盖着的凉被,以及,睡姿……
心里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便无法控制地不好意思了。
姜黎黎将冲剂先拿过去,说:“喝药。”
看了看姜黎黎,易阳接过杯子,说:“谢谢你啊姜姐……”
“没事啦,你不也照顾过我吗?”
“咕咚咕咚……”
恰到好处的温度,易阳将冲剂喝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像是舒服了一些。
此时姜黎黎又端来开水,在卫生纸上捻了一粒胶囊,眼中含着笑意,说:“来,还有药,这个药呢,你上次不是说了吗,这个药要一颗一颗地吃,不然对喉咙不好。”
易阳一愣,突然想到曾经那一幕,便轻轻咳嗽一声,但原本只是为了掩饰尴尬的小动作,一不小心却引起了连锁反应,气管随之一痒,便无法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姜黎黎一惊,赶紧放下杯子和药,凑过来,轻轻帮易阳拍着背。
咳嗽了十几下,胸口的痒才过了,易阳无奈地笑了笑,对姜黎黎说:“哈……没事,没事。”
姜黎黎叹了口气,将一把药拿给易阳,说:“算了,不逗你了,来,把药吃了。”
易阳接住姜黎黎手心倒下来的那一把药片,似乎还能感受到上面属于她的余温,久久不语。
姜黎黎已经起身了,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易阳有些奇怪,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姜黎黎憋住笑,说:“没什么……你还在发烧呢,今天早点休息吧。”
她只是想到了……嗯,武大郎啦,嘿……这个当然不能说出来了。
发烧?易阳有些无力地抬起手,用手背探了探额头,并没有感到很烫……不过脑袋昏昏沉沉的,是不是还有一股一股的痛感倒是真的,身体也有些冷。
不过他大概也知道发烧的时候病人自己是不容易发现的,点点头,将一把药甩进嘴里,就着温水吞了下去,才说:“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我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
是痛苦的一晚。
昨天晚上吃了药就去睡了,半夜是被热醒的,一身是汗,喉咙又干又痛,好在头没有那么痛了,接下来虽然闭了眼睛,但久久无眠,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终于睡着。
易阳已经想不起上一次这么病重是什么时候了,总之是挺久了。
前一阵子还跟姜黎黎吹过牛,什么自己绝对不会感冒之类的话,人啊,看来最好不要立这种flag。
不过今天起床后,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或许只是恢复正常了,但是经历了前一天昏昏沉沉的状态,此时用神清气爽来形容也不是不行。
不过咽喉还是很不舒服,鼻子也有些堵塞,同时会有想要咳嗽的感觉。
但这些症状倒是说明快要好了。
起了床,让易阳意外的是,餐桌上竟然摆放着荷包蛋、小米粥和几个精致的小菜,与此同时姜黎黎拿着餐具从厨房出来了。
看到易阳,姜黎黎笑了笑:“快去洗漱。”
易阳百感交集,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往卫生间去了。
就在这时,姜黎黎突然叫了一声:“对了易阳……”
“嗯?”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那个事情吗?”
易阳疑惑的说:“那个事?”
姜黎黎眨了眨眼睛,浅浅地笑笑:“想不起来就算了。”
易阳犹豫了一下,问:“不能说吗?”
我做了很奇怪的事情?
姜黎黎摆了摆手,转过身去摆放餐具,说:“没什么没什么。”
易阳便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了。
等易阳走进卫生间后,姜黎黎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不记得了。
她看了一眼手背,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团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