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三天,小勇哥回来了。工作也落实了好了,以后会和大姐同在电梯机械厂工作,下个星期一就正式开始上班。自从小勇哥回来后这两天从早上到晚上的都在阿木家干活,帮忙挑水劈柴翻地,舂米等揽下所有的体力重活,把阿爹弄得都没活干了。看小勇哥这么勤快,不仅仅是大姐开心,家里人都是满心欢喜。小勇哥回来的时候偷偷塞了一大袋大白兔奶糖给阿木,这可是让阿木兴奋了好多天。
今天是腊八,阿奶煮了八宝粥。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小伙伴们都盼着快点到年,盼着有新衣服新鞋。阿奶已经开始打浆剪样,准备给家里几个孩子做新鞋。阿木刚刚放了假,没活干的时候,就看着阿奶做鞋。剪样贴布,塞棉,滚边,切底,上线,定型……一系列流程下来,一双圆鼓鼓的小小花棉鞋呈现在阿木的手中。她期盼已久的新鞋,是她自己挑选的花布做的面,却舍不得套上脚,怕弄脏了它。搂住怀里左看看右瞅瞅,那模样逗得阿奶笑得不停。阿木今天喝了一天的粥,老是去尿尿。临晚了,缠着阿娘要吃糯米粑粑来抵饿。
阿娘刚刚和面,婶子急急忙忙进了伙房,找阿爹。
“大哥,大哥,大树让你快去七子家,七子阿爸出事了”
“啥事啊?”阿娘连忙问婶子,
“出啥事了,出啥事了啊”
现在一提出事了,阿娘就紧张的头皮发麻,杵在那直勾勾盯着婶子。婶子已经窜到院子里了,阿爹在院子里修锄头。抬头望着婶子,
“大树刚刚捎话来,七子阿爸的拖拉机翻到沟里了,拖了一车的红砖砸到七子爸。刚刚被人扒拉出来要往医院送,大树说让大哥去看看”
“这又是咋弄的啊”阿娘直哆嗦,阿爹踢掉脚上的拖子,在墙角套上他的黑布鞋。一边跑起来一边拔后跟。
“人怎么样,伤得严重不?”
阿爹一边往外跑一边问婶子,婶子跟着跑
“额不晓得,让你赶紧去看看”
阿奶闻声也出了屋,阿娘也没心思做糯米粑粑了,阿木看着她们又不敢说要吃粑粑了。
一晚上阿爹也没回来,阿木要睡觉的时候,海根和婶子一起来了。来问问有没有人传话回来,阿娘这边也没什么消息,他们去医院的人一个也没回来,都不知道那边有什么情况。
海根是小叔的大儿子今年十五岁,平时不在家。五岁的时候给他大舅做了儿子,随了大舅的姓,喊舅为爸喊小叔为爹,他就两边来回的住,平时都是在市里大舅家读书,放假了回村里呆几天。
原来今天傍晚的时候小叔骑车到街上车站接放假的海根,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七子爸把拖拉机头开到沟里了,拖拉机的后箱翘了头,里面装了满红砖一股脑砸向了七子爸。小叔和过路的把他扒拉出来,当时看他还挺好的,虽然受点皮外伤,还能走路还能说话,以为没什么大事,他们把七子爸扶回家。到家后七子爸不能说话了,小叔感觉七子爸不对劲了,赶紧让海根通知人,让大家一起送他去医院。大家一通乱,找人找车送到镇上诊所时,人已经昏迷了。诊所不收,又送到市里医院……这是第二天早上阿爹回来后把整个事情仔仔细细的告诉阿奶。人还在抢救,内出血。一夜输了几次血了,如果还控制不住出血,人就危险了。阿爹带七子阿娘回来凑钱的,要交住院费。好几家人一起凑,先救人。凑上钱阿爹还要送七子阿娘去医院。
到了第二天晚上,阿木又听到新的消息。七子爸没了,医院没有救活七子爸。七子阿娘是被人抬回家的,哭晕了几次。阿奶说今年年底大家都过不好了。
阿木都不敢在村里乱串了,时不时就听到哭喊声,让她直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