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了,开学了。中学离家更远了,每天要走一个小时路才能到学校。中午在学校里食堂吃饭,每天放学都是要到天近黑才能到家。
开学后就看到过一次小萍,其实有时候阿木也是有点躲着小萍,总是觉得是因自己的逞能让小萍受了伤,她的脸到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小块疤痕,真心想那个疤长在她的脸上就好了,阿木就不用这么内疚自责了。小萍的哥哥军子升了初中后没有和阿木分到一个班级里,从而很少一起上学放学,大多数都是单独行动。
阿木还是每天从老五哥家门口路过,经常看到小媳妇在门口跟阿木打招呼。她跟老五哥学会不少当地的话语,现在她能和阿木简单的对话了。大姐出嫁了,三姐也到城里读高中了,一个星期才她们回来一次。阿木得空时候就常去找小媳妇聊天,两个人像姐妹俩一样要好。
转眼阿木就十五岁了,个头出落的比三姐还要高一节。小时候一直留着的男孩子式短发,现在也蓄长了,修剪成现在学生们流行齐耳齐眉的学生头。褪去了幼时嘟嘟肥,高高的鼻梁把整个脸拉长了,亭亭玉立一副大姑娘的模样。
刚刚入夏,天就很热,天端午节的前一天早上大姐挺着个大肚子来了家。她说昨天一整天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有点不放心,回来让阿奶瞧瞧怎么回事。
“阿奶,我还有半个月才到预产期呢,昨天一整天肚子都没动过”
大姐有点着急的问阿奶,今天是星期天阿木也在家,她摸摸大姐大肚子,觉得特别好玩。大姐把阿木的手打掉,
“别皮,让阿奶看看”
阿奶拿着听筒仔细的听着,跟着又摸摸了好久的肚子,吩咐阿木去喊小勇哥。
刚刚大姐他们来的时候他没进门,直接从塘埂岔到到稻田里在帮阿爹拔草。
“阿奶,要紧吗?”大姐有点紧张。
“没事,没事,下盆了。今天晚上估计要生了,赶紧回家去,收拾收拾去医院。孩子太大了,不太好生。”
“啊,要生了?我一点都不疼啊,没感觉啊”
大姐有点不敢相信。阿木还没有听完话一溜烟就跑了,喊大姐夫去。
大姐他们刚走,阿娘就在家里把早准备好的红砂糖和草纸,还有一些给孩子做的小衣服和抱被统统装进一个大包里。让阿木赶紧跟她一起去街上的大姐夫厂里分的宿舍楼。原本打算过了端午节再去送的,没想到大姐日子提前了。这叫娘家催生,在自家女儿快要到生产日子的前几天,要送这些用的东西去,表示娘家已经准备好了,预盼孩子平安无事的顺利生产,所以这个送砂糖纸的礼节规矩是不能少下来的。
吃了午饭就和阿娘从大姐家出来,大姐他们就去了街上的卫生所,大姐已经开始肚子不舒服了。阿木想让阿娘和大姐一起去卫生所,阿娘不让。说有老话留着的,女儿生产,娘家妈妈不能在场的。
“老娘望胎,越望越呆”
“阿娘,这什么意思啊?”
阿木不解的问阿娘,
“就是你大姐现在在卫生所里生孩子,额不能在旁边看着,越看着,孩子越不出来,老是呆在肚子里”
“不是要生了吗,怎么看看就不生了?”
“傻丫头,生孩子疼的要死要活,娘家人在场,看着心疼。生孩子的人也因为娘家人在旁边而生娇,就没有力气来生孩子了。”“这些都是老辈辈传下来的规矩,不要破为好,何况你阿奶说孩子太大,你大姐这回要吃苦的。”
阿娘说着说着就抹了眼泪。阿木心里想着,这是什么逻辑啊,等她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阿娘在旁边,看看是不是“老娘望胎,越望越呆”。
转眼回到村口,遇见老五哥推着自行车和小媳妇往村外走,
“老五你这拖家带口的干嘛子去啊?”
阿娘站住问迎面而来一家三口,看到六岁的柱子坐在车大扛上手上玩着纸飞机。
“呵呵,婶子,上街去,梅子吵着要照相,今天过节带她们去照个去,呵呵”
“婶子好”
“婶奶好”
“哎,好好,你们好,你们好!”
阿娘听到小媳妇和柱子一起都在喊她,连忙应道。阿木上前揪住柱子的耳朵,
“你咋不喊小姑好啊,小兔崽子,下次不给糖给你吃了”
“小姑最好,小姑最好,最最好……”六岁的柱子嘴最甜,阿木喜欢他的,上学的时候经常带点糖果瓜子给小柱子吃。
“婶子,大妞子快生了吧?”
“快了快了,就这一两天的事啦。”
“男孩,男孩,和额一样的肚子”
小媳妇插嘴说到,阿娘笑得嘴都合不拢。
“大娘,大妞子肯定生男孩,梅子和额念叨几回了,说看妞子的肚子和她那时生柱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讨你们吉言哈,生了给你们吃红蛋”
“婶子,额们走了啊”
“去吧去吧”
阿木回头望望老五一拐一拐的推着车过去了。问阿娘
“阿娘,老五哥的脚是咋烫的啊?”
从小就听大伙说老五哥是小时候被烫伤了脚落下残疾,后来娶不到老婆,去越南买了一个小媳妇回家。
“你老五哥是三岁还是四岁来着,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没柱子现在大,她娘煮了一锅稀饭刚从火上端下来放在凉床上,就被站在凉床旁边的老五扒倒了。倒到他的脚上,整个脚都烫的起水泡,因为是夏天,老是发炎长不好,烂得脚指头都粘到一起了。”
“你老五哥的爹死得早,她们家又没有钱去看大夫,时间长了脚趾全部黏在一起就分不开了,后来好了就这样走路一拐一拐的。要不你三大伯找人带他去越南买了个媳妇,估计这辈子娶不到老婆了。”
“梅子嫂子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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