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太子并未回宫,留宿在了太卜府内,入睡之前,他轻轻的吻她,从光洁的额到细腻的脸颊,然后是红润的唇,再往下,吻到锁骨处,他含了几口,吮吸了一番,柔声道:“睡吧!”
依然没有圆房,凌云心里虽然总也奇怪,但是她不愿意问。
拉高了棉被,她闭上了眼,睡到半夜,忽觉得里衣的领口,探入了一双火热的大手,她身子紧了一下。
那大手似乎感觉到她的反应,知道她醒了,停了动作,移到了她的腰间,软软的抱住,身后,不久便响起了一阵均匀的鼾声。
凌云一夜睡的并不安心,她不知道戎子风究竟为何,他想要得到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总感觉的他是这么的小心翼翼呢?
未及多想,有丫鬟来敲门,声音带着哭腔:“小姐,不好了,二夫人吐血了,大夫说就在这三四个时辰了,你快些起来吧!”
凌云衣服都不及穿,几乎是披褂了一件大衫就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长廊似无尽头,昨日的暴雪依然肆虐,雪深及膝盖,梅枝与常青树被压的东倒西歪,在风雪之中,透着几丝绝望的孤傲,她跑的气急,扶着墙壁稍事立了一会儿,泪染满面。
前头就是她母亲的房间,凌云蹲下身,抱着膝盖无助的哭了一通,她站起身,抹干眼泪,整理了一番,咱门口遇见了太卜大人。
“怎么连衣裳都不穿好,要是让你娘看到了,定要心疼,走都走不安心。”说到这个走字,太卜大人声音几度哽咽嘶哑。
身后的丫头激灵,很快寻了一件衣服来,凌云换上,拢起头发,用一只蝴蝶簪轻绾住,步子沉重,推门而进,太卜大人站在门边,对她道:“你进去陪你娘一会吧,我就在门口等着。”
凌云点点头,靠了床边,床上的容颜,昨日憔悴疲倦,今日看着越发的让人心疼。
“娘!”她轻轻叫了一声,她母亲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眼睛里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云儿,你真回来了?我以为你爹在骗我!”
凌云靠近她,把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这是女儿的手,娘,女儿回来看您了!”
她母亲挣扎想要起来,凌云见状,忙上前搀扶她,把她身子稍稍抬高,依靠在窗栏,只听的她道:“叫凌香进来给我梳妆,娘这模样,怎能让我儿见着。”
凌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翻滚落下,她撇过头,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不要哭!”温柔孱弱的手,覆上她的脸,眼泪再也刹不住,纵然凌云知道自己不能哭,不能让眼前慈爱的女人走的不安心,但是泪腺似乎不受大脑控制了一般,一串串的,如珍珠般洒落。
“娘!”她捧住那双手,此生第一次见,却成了永别,这双手,她还没来的急好好感受上面的温度,如今却要开始渐渐变凉。
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肩膀抖动的厉害,她母亲想劝她几句,话还没出口,就猛烈咳嗽起来!
凌云强忍着悲痛,忙揩了眼泪,手心抚上她母亲的背:“娘……”一声,叫的悲悲怆怆。
“咳咳……不碍事,不碍事……把眼泪擦了,帮娘叫一下凌香。”有气无力的声音里,掩不住的安慰和慈爱。
凌云用袖子抹干眼泪,起身叫了凌香进来,两人合力把她母亲搀扶到梳妆镜边,苍老憔悴的容颜,掩不住往昔的绝代风华。
凌香眼底里也蓄满了泪水和痛楚,却是强抑着,轻声问道:“主子想梳什么妆?”
“凌香,把我那身珍藏的行头拿出来,平日里怕别人说老爷笑话,所有被敢穿,今日里,我就最后再穿一次吧!”一句最后,凌香强忍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主子,大人福泽深厚,你定能长命百岁的。”凌香哭说着,凌云背过身去,肩膀颤抖起来。
“都不许哭了,长不长命,能来人世活上一遭,也是福气了,去吧,顺便把衣服上边的妆奁取来!里头有件东西,我要给小姐!”凌云母亲说了这一通,已经有些气喘。
凌香赶忙应下,然后背身哭着去开衣柜取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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