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爸爸神色复杂的看我一眼,幽幽道,“好吧,魑爸爸去给你找雪茧和七星花的解药,可是,苏苏,那制药工序你可已清楚了?”
魑爸爸的话犹如寒冬里一瓢冷水从头顶浇下,冻得我透心凉,我眼前一黑,本就虚弱疲惫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软软的倒在月歌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月歌担忧温柔的呼唤,“姑娘,姑娘——”,我才醒过来,看向窗外,天已全亮了。
我人仍在药房中,云天仍躺在床上,脸色依然苍白得骇人,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下,长发凌乱,案桌上放着二十一种药材,分别是二十一种毒药的解药,魑爸爸正将那二十一种药材放在石臼里捣成汁。
见我疑惑的眼神,魑爸爸放下石臼,解释道,“七道制药工序,第一道肯定是捣药成汁,最后一道肯定是蒸馏,中间五道就看制药师的习惯了。”
顿了顿,魑爸爸继续说道:“就我对胡天的了解,他是一个不遵循常理的人,所以这五道工序魑爸爸没有任何头绪。”
我眸里燃起的光芒顿时暗了下来,见我丧气,魑爸爸走过来握紧我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一遍一遍的试,总能找到相符的!”
我凄然一笑,看向魑爸爸,“能试吗?”
魑爸爸哑然,一脸沉重,一头一尾已知道,中间五道工序有一百二十种可能,他又岂会不知随便哪种,一试都有可能立时要了云天的命,一百二十取一,我不敢试,也不能试,我害怕连云天的这最后四天生命都失去。
“魑爸爸,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他?”
魑抱紧怀里的爱女,抚慰着她颤抖的双肩,深深叹息,她忽然抬起头来,“魑爸爸,可不可以……”
“不可以!”看着爱女决然的眼神,魑断然拒绝。
“我要一试!”
“这样救不了他!还会害死你自己!”看着爱女颓然悲痛的眼神,魑心里针扎一样疼,却仍柔声解释,“**引毒只能将他的寒毒引到你身上,七步殇已融入他的血液中,与他融为一体,即便你耗尽全部功力,不惜……也引不出来……”
“针灸呢?针灸可以把毒逼出来吗?”
“除非将他的血液全部换掉,但这是不可能的!当下之计,只有把解药研制出来,哪怕只有一百二十分之一的机会,也只能一试!”
“不!不!我不要试!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魑爸爸,对不对?”我神经质的抓住魑爸爸的衣袖急切问着。
魑爸爸心疼的看我一眼,许久,才轻轻摇头,我颓然的松开魑爸爸的衣袖,我跟随魑爸爸学医十余载,又岂会不知无解,只是不到最后绝境,我总是骗着自己,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云天还有救,他一定不会离开我的,我一定能救他的!谎言说多了,也就相信自己真的能救他,现在却发现,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梦而已!我根本救不了他!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消失,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绝望无力的感觉让我发狂,如重锤般一下一下的重击着我脆弱不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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