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没有料错,太太一心参合,必也是想着拿这个事情在皇上那里邀功,为大姐姐升个位分。所以卿儿不能送去那里。”
贾珍赞赏的看着黛玉道:“妹妹果真聪慧,坐在家里,各人的主意,却都是清楚的。”
黛玉也不谦虚,只道:“我想了想,还是十六哥那里好,十六哥的脾性,朝中人是不敢去招惹的,便是偶有几个诰命去看了他府上的侧福晋,也是不能多说话打探,想必,太太几个便是起了疑心,也必不能上那里找人。”
贾珍点头道:“这样最好的,十六爷也是好的,只是环儿……”
黛玉知道贾珍担心贾环常日出没胤禄的地方,将秦可卿认了出来。因此道:“珍大哥哥不必担心,环儿那里,我自会交代,想来,他还是能帮着你照顾卿儿一些。”
贾珍自明白黛玉在贾环心中的地位只怕比探春还要重上一些,因而也是没有多说什么。一色安置妥当,就要回东府里面。毕竟那里还有一场丧事,他若是不做做样子,只怕尤氏几个还是要心疑的。
只是走到门帘处,黛玉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珍大哥哥,卿儿已死,她将来是谁,你也要定个名分才是。”
贾珍背脊一僵,许久方才缓缓的道:“日后,她是甄可儿。”
黛玉望着贾珍迅即消失的背影,凉凉一叹,甄可儿,甄可儿,贾珍的可儿的么。今后,真的就是他们相依相守的日子了。
这里且说那贾珍回到东面以后,也不去看那尤氏的美目是如何的心虚打量,却又藏着一点子得意的样子。只推说身子不好,躺在了床上,也懒得去应付外面的人儿。
那尤氏知道贾珍对于秦可卿的看重,自然都是信了这个言辞,只是心中仍旧对于贾珍这般看重秦可卿深恨不已,便是夜里对着灵堂也是暗自怒骂的。到得后来,竟是可笑的染上了风寒,躺倒在床上,丫鬟们婆子们眼中,却是秦可卿极得公公婆婆的心意,此一去,也是累的两个都是病倒了。
贾珍尤氏都是身子不爽,东面便要那么一个主事的人来处理丧事。凤姐儿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只是那日黛玉去了东面,威风八面使唤着下人婆子们的凤姐儿见着黛玉,却是突突的一阵心跳,不敢看了黛玉。
黛玉自然是知道凤姐儿为何惧怕,想来总是为了一面求情,一面却是终究漠视了秦可卿被人害死,心中有愧吧。只是,说来,凤姐儿敢以这等大事告之,也是难能可贵。黛玉也并不去嘲讽讥笑,只淡淡的在秦可卿的灵堂做了许久,便离去了。
秦可卿的丧事极为热闹,贾珍做足了样子让尤氏几个相信了棺材里面就是亲可卿的,不仅大肆铺张,甚而找了人来为贾蓉谋一个官缺,让她的丧礼更加盛大一点。
此番动作固然招了尤氏的嫉恨,却也笃定了秦可卿已死的意思。果然丧事之后,也不知道王夫人找了哪家的皇室宗族贵戚,不过许久,雍亲王府的元春突然进了一个位分,成了一个格格,再不是妾室。
消息传到贾家,王夫人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连日在黛玉面前也是颇有些扬威的架势。只是黛玉却是从不去理会她。等到了贾母的寿辰,要大肆操办的时候,黛玉却是忽然有了计较。
贾珍贾赫为了显示孝心,兼且有了那么一个元春进位的事情,自然更是要大办一番。因了贾家如今已是入不敷出的料子,王夫人只道没有银钱,却是找到了黛玉那里。
趁着给贾母请安的时候,众人聚在一处,王夫人方才道:“说来,老太太是最疼大姑娘的,如今老太太做寿,大姑娘又是郡主的身份,想来竟是会大大的凑一份子。”
贾母原本眯着眼睛,听了这个话,立时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何时我们贾家竟是要外素女出钱做寿的了,如此,我便是不做这个生日也罢。”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不用生气,媳妇也是没有法子,最近下面的租子教的不好,老太太是个善心人,也不许我们去催那些庄户,因而才求到了大姑娘那里。”
黛玉并不说话,只看着贾母如何应对,果然贾母道:“即使如此,我这生日大可以不做的。或是和了我这几个丫头在一处吃顿饭也就罢了。”
王夫人哪里肯依的,若是贾母不做生日,她可没有理由来从黛玉那里要了银子。因而道:“这怎么使得,老太太的生日原是每年的都做得,这么一下子没了,传了出去还当是我们儿孙不孝。”
贾母想了想道:“便是如此,我这里还有些梯己呢,也很不用玉儿掏银子。那可是像什么样子。”
这时,许久无话的薛姨娘却道:“老太太这话可说的,您做生日,原是该晚辈们孝敬,如何竟能让您自是使了银钱。”
黛玉看着薛姨娘献媚的模样,心底嗤笑不已,这两个人,一喝一唱的,不过都是要自己的拿了银钱出来,想要趁机吞没一笔罢了。想来,在她们的心中,自己倒是一头大大的肥羊呢。
思及此,黛玉也不等贾母再次说话,便是道:“外祖母,黛玉在这里住了许久,原是该回报外祖母的照顾,想来,这次给外祖母做寿,原也是该的。”
王夫人登时大喜道:“真真大姑娘是个通事理的人儿,就是不知道大姑娘打算出多少银钱。”
贾母正待说话,又被黛玉抢先一步,只见黛玉浅笑曼曼,一双剪瞳望着王夫人,竟是诚挚无比的样子道:“舅母倒是说说,这一次做寿是要花费多少银子的?”
王夫人立刻笑逐颜开的道:“说来,今次老太太做寿,又是逢了元春进位,原是该大大的体面一番,思来想去,倒是正经的请了极多的贵戚,不能寒酸,为了祈福,也是要给周遭的百姓们发米发蛋的……”
王夫人拉拉杂杂扯了这么一大堆事情,无非就是为了多从黛玉那里要一些银子。贾母见着王夫人这样,心头恼火,却是看了黛玉自有主张的模样,也只得先行忍了下来。
惜春是个性子急的,憋不住话道:“听舅母这样说法,竟是要花上好大一笔银子呢。”
探春亦是冷笑道:“既然是给老祖宗做寿,为何要把大姐姐进位的人情一起算进去,难不成林姐姐的银子不光是要给老祖宗做寿,连大姐姐的事情都是要一并管了的。”
王夫人一心算计,只埋着头的,倒是没有理睬惜春和探春两个,却是那薛宝钗笑道:“两位妹妹这话可说的,咱们都是自家子人,何必分那么清楚,大姐姐进了位分,便是林妹妹拿点银子出来庆贺,又有什么要紧。”
惜春看着薛宝钗的样子,嘴角一撇,道:“你又不是我们贾家的,在这里说什么道理。”
薛宝钗脸面一红,依旧笑道:“四妹妹这话说得,我们可是正经一处长大的呢。”
惜春却是冷笑着挥了挥帕子,道:“是啊,倒是一处长大的,不过却不知道为何薛家的姑娘要在我们贾家长大罢了。”
这话却是讽刺薛家多年来赖在贾家里面白吃白喝,不曾缴纳分文。薛宝钗和薛姨娘固然对着惜春不满,也不能说了出来,只是笑着,心里算盘打的极响,都想着日后等薛宝钗坐正了宝二奶奶的位子,再来和惜春几个计较。
探春见得薛宝钗如今更是面色不动如山,鄙弃道:“既然宝姐姐也说了是姐姐妹妹的,那么,薛家也是有能为的,莫不如也是出一份银子吧。”
薛姨娘登时面色一滞,脱口道:“如何能要我们出银子的。”
此话引得众人刺目,就是王夫人也停下了算计,看了薛姨娘,心里有些淡淡的不满,只想着她是不愿为元春的脸面出钱的。
薛宝钗见薛姨娘脱口说错了话,忙道:“我们不过是皇商,是不能跟林妹妹堂堂的郡主抢这个颜面。”
此言一出,一直无言的迎春忽而道:“如此说来,让林妹妹出银子反是林妹妹的脸面了?”
迎春素来寡言,突然说话,却是叫薛宝钗纵有万般本事也是应付不及,只能呆在那里。
此时,王夫人方算计完了,也不管先前的你来我往,只径自看了黛玉,道:“细算一番,少说竟也是得十万两银子呢。”
贾母闻言勃然变色,恼怒王夫人的贪得无厌,怒道:“何时做寿竟是要那么多银钱,你真真是不害臊的。”
王夫人只赔笑看着黛玉,也不曾说话,如今贾家家业艰难,她是笃定了主意便是娶不到黛玉,也是要将黛玉身上的银钱都榨了出来,将来才好让她心疼的宝玉过好日子的。且王夫人一心认为黛玉养在贾家,身上的银子活该就是贾家的,并不曾觉得这样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贾母生气恼怒,其中有多少做给黛玉看的意思,黛玉并不去理会,只是淡淡的刮了刮茶盏,看着王夫人的样子也是极其柔和的道:“如此,舅母便是去料理吧。”
王夫人先是欢喜的应了一声,只觉得黛玉此次真是再好说话不过,私心以为,也是元春在胤禛那里进了位分,黛玉有了顾忌,心里更是得意。想着以后要黛玉拿银子也是方便的了。
然而,过了许久,黛玉依旧是淡淡的坐在位子上,并不曾拿了银钱出来,王夫人因道:“大姑娘,这置办可是要钱的,你那里是银票还是什么的?”
黛玉此时方才嫣然一笑,道:“怎么,舅母竟是还要黛玉拿钱,黛玉还以为,您今日是问我一番,回去自行支领便可呢。”
王夫人干笑道:“大姑娘这话说得,平白无故的,我上哪里支领这么多银钱。”
黛玉不轻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正色道:“我可记得,我是还有五十万两银票在舅母那里存着,那可是皇上从宫里送出来的,舅母当不会忘了吧。”
王夫人和薛姨娘薛宝钗三人听的黛玉提起那五十万两银子,都是脸色大变。
说来,拿银子是秦可卿过世那日给王夫人昧去,到的现在,也是好些时日了。适逢王夫人暗报秦可卿的身份,元春进位,王夫人几个见着黛玉一直未提此事,总以为黛玉如今心存顾忌,不敢要的,难免心中窃喜,现下里黛玉突然提了出来,还是在贾母的面前,只骇的她们不敢说话。
贾母此时方才得知这个事情,登时大怒,骂道:“你竟是克扣下了玉儿五十万两银子的,真是混账东西,此时还敢来找玉儿要钱!”
贾母此次才是气的厉害,一双堆满皱纹的眼睛看着王夫人,恨不得撕碎了她,无奈何贾家将来也是掌控在这个女人手里,贾母也是无法,只能维护。
然而,这一次啊,那可是滔天的祸事。黛玉说的明白,那是宫中送出来的银钱,克扣下来,岂是满门抄斩便能了得,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祸事。她贾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当初竟会娶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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