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面孔 一

    买了报纸，她拦下一辆黄包车，面无表情地看着新闻，宛然一笑。

    回到家中，眼前的场景，令其颇感惊讶。一名美国军官坐在沙发上，与父亲促膝交谈，茶几上放着厚厚的报纸，估计是近几日的。一进门，见到父亲纵然高兴，也有些措手不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你回来啦？”许绩身着便服，连忙上前端详着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瞧你瘦的，不过锻炼锻炼也是好事！”

    “爸！”骨肉分离多时，加之训练期间血与火的洗礼，她不禁喜极而泣：“您还好吗？”

    “好，好！”此刻，适才意识到怠慢客人，拉过女儿，用蹩脚的英语介绍道：“我的次女独颖，你刚刚见过了！这是长女独艳！”

    “哦，这位就是许小姐！”说罢，他扭头对许绩说道：“早有耳闻，你的长女很漂亮！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过奖了，见到你很高兴！”没等父亲回应，她抢先卖弄英语，落落大方道：“请问尊姓大名？”

    “见到你很高兴！中国人很真诚，但过于谦虚！”他会心一笑，脱口而出，自我介绍：“我叫杰克布莱恩，美国陆军情报局专员，少校军衔。受美国政府指派，前来协助贵国，破译日军空袭密电！”

    “谢谢！”独艳眼珠一转，心中有些埋怨，不顾父亲在场，笑容可掬但话里有话：“不过，据说美国倾向于置身事外，为何派你来呢，布莱恩先生？”

    “请称呼我杰克，我与你哥哥共事，不要见外！”没等他说完，许绩察言观色，觉得势头不对，连忙扯开话题：“嘿，你们不会忘了我吧？独艳，今天中午，我请杰克吃火锅！你推荐一个饭馆吧！”

    独艳听出弦外之音，立即收敛锋芒，加深了笑意：“好吧！”

    “为了我能听懂，父女俩用英语沟通，我都不好意思了！”杰克哑然一笑，翘起了二郎腿，表情复杂地笑道：“可是，我与令爱说话，许先生貌似不该打岔吧？”

    见父亲颇为尴尬，她反应迅速，以笑对笑：“我没有恶意，只是十分好奇，美国保持中立，却派你来华助战！万一得罪了日本，岂不两难？”

    “我可以坚定地告诉你，许小姐！”听到这里，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但笑中别有深意：“美国政府保持中立，那是因为美国选民厌恶战争！但我个人坚信，照此形势发展，日本人的胃口越来越大，美国迟早要参战！所以我来了！不知我的回答，能否令你满意？”

    “是啊！”轰炸的惨景浮现眼前，她昂首吐出一句：“好比一伙强盗横行于市，善良的人们应该互相帮助，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独艳，你太不懂事了！”见他惊讶地望着女儿，许绩本能地愠怒道：“快回屋去！”

    “不，许先生！”杰克轻轻摆手，以欣赏的眼光看着她：“令爱的眼界深远，我很敬佩！不像美国国内的一些人，目光短浅，唯求偏安！不要用所谓规矩束缚她，她是个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