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武汉的天气一直不稳定,犹如时局的进展,但胜利的天平渐渐倾斜,李涵每天暗自祈祷。刚才恰好从监狱出来,亲耳听到受刑的地下党惨叫,以及他们嘲弄的拒绝声,尽管不是军统的人,毕竟是同胞友军,只好强压着苦痛离开。一路上,泪水噙满眼眶。
当她从正门进屋,恭敬地递上文件的时候,余光扫到姜竹磬,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对她垂涎欲滴的眼神,简直恶心至极!
“很好,你的办事效率很高,从不误事!”言语之间的暧昧,表情的挑逗之意,李涵本能地抖了一下。他忙不迭地献殷勤,貌似关心地扶着她,一只手借机乱动,直线伸向腰间,她不慌不忙地打个喷嚏,借机躲开了魔爪。
姜竹磬不敢过于造次,此类场景上演多次,她总能巧妙地避开。在他眼里,此举并非洁身自爱,而是妖媚女子的矜持。
“感冒了吧?”唯一能占便宜的地方,只有言语的优势。
见小泽没事人一般,悠闲地又吃又喝,时不时地端详着她,似乎也有些兴趣,他便继续满脸堆笑,看了看湿漉漉的刘海发,假模假式地问道:“幸亏穿了雨衣,不过身体才是重要的,回去之后别忘了吃药,以防感冒嘛!”
“谢长官!卑职无碍的!”李涵很会周旋,与他若即若离地打太极,用眼神牵着他的鼻子走,但决不会失身于贼。
“姜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喽!”小泽假装怜香惜玉,始终对她心存疑惑,认识了很久却看不透她,深藏不露地起哄:“中国人讲究怜香惜玉,西方人讲究女士优先,可见这是世界认同的文化特征!今天的天气闷死人,你早该料到会下雨,为何还要她跑一趟呢?”
“小泽长官说笑了!”李涵对他不冷不热,举手投足间的镇定与礼貌,不卑不亢地令人高看一眼,抿着嘴浅笑道:“此乃卑职之职责所在,不敢怠慢分毫!”
小泽努力保持微笑,心里却七上八下地,仿佛她不值得信任,确切的说是不信任风啸,连忙回过神来。姜竹磬也曾有所顾虑,但许久以来的工作业绩,办事的滴水不漏,渐渐地松懈了他的神经,并且喜欢上这个女人。
李涵走后,小泽拿他打趣,冷嘲热讽不言而喻。姜竹磬干脆不顾廉耻,直言不讳地表露心思,说她是一朵雪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利落地脱下雨衣晾好,关好房门打开纸条:文竹服毒自尽,长歌当哭!日寇欲以逸待劳,一枝独秀恐遭不测,须其倍加小心!
李涵明白了其中含义,立刻吃掉了纸条,眼泪倾泻而下。
望着窗外的大雨倾盆,无情地打击着玻璃,也在敲击着她的心。牺牲的同仁是谁,她非常清楚,因为他被捕之前的掩护,自己才能安全脱险;也因为他的服毒自尽,才能避免被捕受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