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相许,险些喜结连理的男人,或许他正在某地等待重逢,或许他正拥着别的女人,或许他已经死于战乱。外面的一阵大风,重庆这样的天气实在难得,隔着门帘清风阵阵,煞是凉爽。
愣了不一会儿,她才拉开抽屉,把钢笔藏了起来,试图忘记他的身影,却发现难如登天。脑海中的风啸,依旧是翩翩公子,甚至惦记自己留给他的钢笔,不禁哑然一笑,泪水不争气地流下。
每当想起过去,她便会暗骂自己坏,既然决定重新开始,就不能也不该想着别人。终于,她重新打开抽屉,将那支钢笔藏在不易发现的角落,作为永远忘记的决心。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半睡半醒地站起来,仰望着沉睡的夜空,一阵风吹进屋,强大的推力把她推出屋子。一向镇定的她,脸上写满恐惧与惊讶,尖叫地要跑回屋子。
谁知刚到门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听到幽静的女声,仿佛凄婉,又仿佛沉吟:“许独艳!”
独艳捂着胸口,强作镇静地回过头,雾蒙蒙的一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犹豫片刻没有说话,朦胧的女人慢慢走近,也就是慢慢飘了过来。她从小怕鬼,但没有立刻失态,而是紧紧地靠着门,双手攥成拳头,随时准备自卫。
“你是谁?有事吗?”话音刚落,她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口气,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鬼魂越来越近,当她彻底看清楚时,不禁惊声尖叫:“宫崎美惠子!”
“哈哈哈哈!”对手的鬼魂仰天大笑,摆弄着美丽的辫子,露出当年香港的嚣张:“我失败了,败在你的手下,一点都不难堪!作为帝国战士,败给强者不丢脸,赢了强者更光荣!只不过,你要面临更大的挑战,稍有不慎,小命不保!”
独艳还想套话,她却无声地迈着脚步,摇着头不肯说,时而笑得张扬,时而愁容满面。一心念叨着母亲,怕她在美独自受苦,怕她不愿意见她。
“妈妈,妈妈!你在美国好吗?”不顾独艳在场,她含泪捧着手中的樱花,专注的神情震撼了她。
“你妈妈是个好人!”独艳顿时心软了,但想到同胞们的苦难,尤其是重庆大轰炸的血流成河,恢复了坚冰般的面容,好歹说了一句:“为何偏偏有你这样的女儿?”
美惠子的鬼魂,眼泪顷刻全无,不顾她的大惊失色,迎着她的目光,步步紧逼地叫嚣:“我是帝国战士,我们是不可战胜的!你们休想捣毁本部,那里集合了帝国的精髓,不要妄想战胜他们!”
独艳无法克制,不假思索地挥拳,对手却突然消失。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依旧那么不可一世,诚如上官弘所言,她完全丧失理智,想赢独艳想疯了!
霎那间,她毫无畏惧地四下张望,声讨着日寇的罪孽。一阵冷笑过后,对手半天才出现,时而身前,时而身后,时远时近地挑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