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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新年,柳轻璇又死得仓促,只在东宫中停放了半月就在安国公夫妇的要求下入土安葬。陵寝选在京郊,安国公选了一块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待墓碑立好,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今日正是正月十五,零星的烟花从城中亮起,京城中的灯会是早已准备好的,热闹的气氛与这里截然相反。南祁郡主郑蕙见到柳轻璇落棺入土时激动不已,数度昏厥,安国公只好先将她送回府中,余下诸事交给白衡修收尾。
白衡修这半月来不眠不休,人已经瘦得脱了相,此刻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素服站在墓碑前。空气中是刚刚被翻开的泥土的潮气,余光里是沉入地平线的落日余烬。白衡修的手温柔地拂在墓碑上,像他无数次抚摸过柳轻璇的额角那样。可冰冷的墓碑并不会回应他,只会重复地告诉他柳轻璇已经逝去的事实。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徐湛在白衡修身后劝说道,“再晚城门就要下钥了。”
白衡修侧过身,见徐湛这些时日陪在他身边也憔悴了不少。他珍重地最后一次拂过墓碑,转过身朝着徐湛的方向走去。
“兴容那边可把我想要的人都找来了?”
徐湛将厚实的灰色斗篷披在白衡修肩头,回道,“已经都找来了,殿下确定要在今日做这件事么?”
“正月十五人月两团圆,我既得不到团圆,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如愿。”白衡修咬牙切齿地说完这番话,抬眼间眼中的狠厉毕现。
戌时刚过,东宫沉入一片死寂。贾戎行将一个丫鬟推入偏殿中,面色冷峻。丫鬟瑟瑟微微地进入偏殿,见殿中烛火通明,白衡修坐在上座手持一串佛珠不断搓捻,徐湛在他身后静静站立。
“进去回话!”贾戎行动作粗暴地在丫鬟背后一推,没有任何怜惜。随后动作连贯地将身后的殿门一关,人贴着殿门站立。
这丫鬟是多年来一直在柳轻璇身边服侍的,见到白衡修如此阵仗,不知自己自己犯了什么错,连忙跪地叩首,浑身战栗不敢多言。
白衡修见她跪着,直起腰背,声音毫无温度地说道,“本宫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若答的好以后仍旧在东宫服侍,若答的不好,我就让兴容送你去与太子妃做伴。你可听明白了?”
“小人……听明白了,定知无不言。”
“本宫离开京城后,太子妃饮食中可有什么变化?”
“没有变化,太子妃的饮食一切照旧,东宫诸人皆可作证。”
白衡修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入宫之时,在雀宸宫里可曾喝过什么药?”
只见丫鬟的脊背一僵,低着头许久没有回应。白衡修有些不耐烦催促道,“本宫在问你话!”
丫鬟颤抖着肩膀,明白自己的处境,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尽数托出,“太子妃在雀宸宫时的确喝过皇后娘娘准备的补药。那药每隔三五天就要服用一次,皇后娘娘便会按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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