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嗤笑一声,苍白的俊颜没什么多余的神情,“只要你让我再见兄长一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闲庭正要吩咐陈寺动手,听闻闲云话语,身子明显一滞。
看着闲云的眼神有些微微错愕,“见他作甚?”
闲云手中的剑缓缓垂下,“我还有个问题,非要听他的亲口回答不可。”
闲庭拦住了陈寺手中扬起的长剑,“慢着,不能伤了他。”
闲云两眼无神的看着闲庭在寒风中向他一步步走来。
闲庭连武器都未曾拿出,只是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大氅。
“嘶——出了马车果真寒冷。”
口中还抱怨着温度,似乎丝毫都不把闲云视死如归的气势放在眼中。
就好比你一心一意看重的东西,你费尽口舌跟别人说了半天,但对方却是不耐烦的直接把东西扔给了你,表情十分不屑。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那种无力。
倘若这个时候的闲庭能够对他侮辱几句,也好过这种似乎主动权都在他的身上,就是吃准了闲云不会动他的自信。
闲云的拳,微微攥起。
白皙的皮肤上青筋纵横,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闲庭的步子很是缓慢,待走到闲云的面前时,就好像已经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季。
闲庭抿唇一个轻笑,仔细扫了一眼闲云脸上的死灰之气,这才开口道:
“你来晚了,怕是没有机会得到你想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闲云一瞬间愕然,随后双手直接勒紧了闲庭的衣襟,双眸猩红,“你说什么?!”
闲庭无所谓的看着闲云一脸绝望的神情,眯眸笑道:“我说,他已经死了。”
那一刹那,天地寂静。
寒风携卷着雪花扬起闲云单薄长衣,霜白满鬓。
闲云温热的眼泪落了出来,在风雪中蒸腾着点点热气。
他冲着闲庭怒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曾经说过,你给我和兄长都下了寒毒子母丹,只要母丹身亡,子丹就也会死。反之亦然!”
“既然你说他死了,那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
脸上的泪痕已经在冰寒中结上了一星冰碴。
闲云满脸的错愕,似乎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闲庭已经感觉到了脖颈上的勒痛,不过似乎也全然不在乎,只是看着闲云的眸子里已经有了些许认真,“云弟,闲君清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你我恩怨一笔勾销,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告诉父王你回来过的。”
闲云与他对视片刻,虽然内心极度不信,可是他知道,闲庭并没有说谎。
可是……怎么会……
闲云愣怔的松开了手,往后倒退一步,茫然跌坐在风雪之中。
双手捂住了脸颊,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却还是有泪水肆意流淌。
叹了口气,闲庭缓缓地蹲下身来,“我本意是想留着他百般折磨,可惜这伪君子的身体太弱,再加上今年的东北格外严寒,轻易的,就死了。”
随后又回身唤了陈寺上前,“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他。闲君清的尸体是他亲自扔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被野兽叼走,你可以随他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