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闭关两日,到时内劲修为有所提高,就可轻易把他拿下,也发不出声响,引不来守军。”门外两个男子对视一眼,都觉顾二爷小题大做,区区一个文弱书生,年纪轻轻,能有几分武功本领?
顾二爷忽然冷哼了声,右手忽的弹出两个飞蝗石。而两个男子各自痛哼一声,左手腕处俱都多了一个大包。“你俩不过是个小头目,听本当家的话便好,将质疑的心思都收好了,下一回便直接取了性命。”
顾二爷冷声哼道:“从虞家寿诞之上来看,他一脚蹬碎木椅,气力不小,至少也是二流巅峰高手。二爷我闭关两日,待我内劲增长之后,再来拿他,你们不许轻举妄动,否则……”
两个男子点头应是,随后退下。直到退出很远,瘦高男子说道:“什么到时候轻易拿下,不发出声响,不引来守军,全都是借口,二爷他觉得自己增长武功修为更为重要罢了。”
另一男子说道:“本来咱俩轻易可得的功劳,就这样煮熟的鸭子飞了,真是不甘心啊!”九龙山寨两位小头目边走边聊,声音渐渐不可听闻。而此时李清玹的浑然不知,还在努力修行。
他没想到当初的一时心软,就给自己增添了麻烦,虽然只是个小麻烦。他更没想到的是,仅仅是出去看了看灯会,就遇到了以前的仇家,而且这仇家竟想杀人越货。
柳御史才嘱咐过,就有麻烦要上门。凡是井底之蛙等辈,必狂妄自大,自取灭亡。谁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凡俗武林高手,将要对一个修道人出手,真是蚍蜉撼树,自取灭亡。
夜色如水,明月高悬,天上的星星闪闪点点。李清玹盘膝打坐,双手抱成太极印,意守玄关,呼吸自然,静静练功。
翌日清早,春风习习,李清玹斜背长剑,把黄玉蜂袋背在身侧,又把金丹等一类不能丢失的重要物事放在身上,带上些为数不多的银两,将一些不甚重要的东西放在房内,便离开了这处小院。
寻找玉剑和探查父亲病症一事,暂时没有无线索,无从查起,只好先放在一边。至于虞家那位姑娘在哪儿也不知晓,偌大的洛阳城无处寻找,也只好放在一边。
这么想来,还是先去洛阳城中的裴府拜访一下,顺便看看药材的进展。出了院子,打听到裴府所在,李清玹便欣然前往。才绕过两条巷子,便遇上了个匆匆走近药堂的男子。
这人不正是昨夜的那名守门校尉?死守规矩的家伙?浑玘?李清玹看了一眼,就要走开时,却见药堂里的浑玘取出了一张药方,念出许多药材。
他少时学过歧黄之术,对于各种药方熟记于心,他顿了顿,驻足听了片刻,喃喃自语道:“这些药材……好像是治风寒的?”
李清玹沉思道:“看这些药材搭配,这张药方应当是医治产后妇人家的,莫非是他家夫人产后偶感风寒还是怎的?看他报出来的药材分量,这病似乎不轻。”
从药材搭配和分量来说,就能猜出大概病症,接下来该如何治疗,都是有据可依的。这种望闻问切的方法,必须见到病人才可以做到的。
自他修行以来,虽以修道为主,但是岐黄术也没有落下,毕竟岐黄术是炼丹术的基础。修道以来,他甚少给人治病,却也治愈过几场疑难重症,他的医术水平本来就是中上,经过几次疑难病症,医术反而有所提高。
他嘴角微微一笑,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便直往前走去。才走出数步,忽然有几声低语传入耳中。他的感官非常敏锐,远胜常人许多倍,自修成坎离境以来,虽比不过佛家的天耳通,但也是极为不凡。
尽管那低语是从药堂之后所传来,可他依然听了个仔细。一个低沉声音说道:“这张药方中的青鲩角没有货了,你把这个换成马蓝根,药效是一样的。”
另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说道:“大掌柜,咱们那青鲩角还有存货呢。”“你瞎说什么?快些去换药。”
那沉闷声音哼了几声,又自语道:“青鲩角价值二十四个银钱,那马蓝根才三个银钱,反正药效相似,换了也就换了。”似这类把昂贵药材换作便宜药材的事情,在各大药堂之中,实是司空见惯。
只要不死人,基本都不会有什么事情。青鲩角与马蓝根,两种药性确实相似,但青鲩角的药效,却更好一些,而马蓝根药效更弱,而且脾胃虚寒者慎用,极是伤身。根据药方来看,青鲩角更有用处,马蓝根反而伤身。
李清玹本想一走了之,但最终还是选择插手此事。药堂内,浑玘看着正在包裹起来的一些药材,忽然察觉有些不对,皱眉道:“这药材怎么有些不对?上一回的药材,可是有些青黑色的鱼角,这一回怎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