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因为我的肾上腺素让我恶心。我对瑞秋的来访感到十分难过,以至于我无法想象自己还能见到我的弟弟。我靠在引擎盖上,看了看这个地区。
没有布林克利的踪迹。
房子在晨光下真的很漂亮。房子的一边是水和山,另一边则是几英里长的玉米。有很多树和开阔的天空,没有我看到的邻居,尽管我确信他们就在附近。我的眼睛被一群乌鸦吸引,它们高高地盘旋在一个孤零零的田野里的稻草人上面。
凯拉的车门在我身后关上了,我跳了下去。"这里真的很安静,"她说。
"我们可以安静一下,"我咕哝着。
"我们当时在精神病院,"凯拉说。"我想我们应该期待它变得疯狂。"这笑话不好笑,但是我们都笑了。然后我们笑了起来,泪水从我们的眼睛里流出来。我很确定我们正在失去我们的东西。
"我甚至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我承认。不仅仅是和瑞秋,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我要去散散步,试着把这些东西抖掉。你想来吗?"
"我会留在这里,以防有人出来,"她说。"你确定你现在应该一个人呆着吗?"
"看看周围,"我告诉她。"我不认为有人能偷偷溜进来"。
我从房子里走到树林里,看着我的脚在落下的松针上踢来踢去。空气中弥漫着干玉米壳的味道,比纳什维尔凉多了,尽管我们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北方。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肺都冻僵了。然后,挤满泥土的小路缩小到茂密的树木线。
一只乌鸦在我头顶上鸣叫,响亮而突然。我发过誓。
"我今天已经够兴奋的了。谢谢。"
他又大叫起来,好像是在回应,这只是更吓到了我。我搬到树林深处,远离它。我跟随着路上的黑色羽毛,直到前面的树木变得稀薄,打开了一片空地。就好像松树在它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围绕这个圆的边界。我立刻从格洛丽亚的炭笔渲染中认出了它。
圆圈很大,一层厚厚的松针和森林蕨类植物隐藏着地面。到处都是黑色的羽毛,在草色的草地上,在脱落的树上。在中间,一只黑色的大拉布拉多鸟坐在它的腰上,棕色的大眼睛看着我,天鹅绒般的耳朵乞求着被抚摸。我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希望那是友好的。它闪烁着。空气随着形状的改变而发出微微的微光,伸展成一个人的形状。有翅膀。加布里尔。他的双臂交叉在胸前。他的嘴在动,但我听不见他的声音。
"我邮箱旁的那只怪鸟,是你吗?"我问道,走近了一点。"这些是你说的‘其他形式‘吗?你总是选择黑色吗?我是否应该留意黑猫、蝙蝠和熊...?"他的领带从黑色变成了红色,我的声音变得低沉。
我跟着他的手指,凝视着他指着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我凝视着天空。我什么都没看见。没有云,没有鸟,没有飞机。
我就是在这里死的。
有人进来把坍塌的谷仓清理干净了。大部分地方的草都已经愈合了,但是树梢上有一个昏暗的黑色的轮廓,七年前高高的火焰舔舐着树枝。
我躺在松针床上,透过他们以外的天空的树枝向上看。当我垂死的时候,我看到了同样的天空。当然,现在天气变轻了,离黎明越来越近了,但是没有弄错。我测量了树木之间的距离,仔细想了想场景看起来的样子ーー埃迪在一头开着的门边,我倚靠在一堆干草上,透过屋顶上一个开着的舱门凝视着星星。
就是这个地方。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我的胸口绷紧了,屏住呼吸。泪水在我眼角形成。加布里埃尔的脸出现在我的上方。
"你还记得吗?"他问道。
"我死在这里"。
"你还记得吗?"他又问了一遍,嘴巴动了一下,但我听不见他说话。"你一定记得他。"
加布里埃尔把手伸进我的胸膛。我无法呼吸。我不认为他真的碰到了我的肺,因为他不是完全在这里,但他也可能有。伤得那么厉害。我不确定这是因为他碰了我,还是因为记忆洪流而感到痛苦。
"别跟我打架,范范。"他把嘴放到我的嘴边,他柔软的嘴唇真实而热辣。"你必须记住,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的吻产生了预期的效果,或者至少,它让我放下了足够的痛苦让我感到困惑。
这一切都来自一座破坝的力量。我们谈论的是一个感官过载,成吨的被压抑的记忆一下子涌回来。
我记得我的母亲,和我一样的头发和眼睛,同样的雀斑。我记得她的棉质礼服和白色的蕾丝手套,在一个有旧书味道的小教堂里。我想起了我母亲的吊坠盒,她那宽边帽子的倾斜,包括她身上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