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看到他早餐后和铁匠在一起,但是铁匠中午以后就没看到他,因为建筑师有事找他。
建筑师独自去了附近的采石场,一名守卫看到爵士和农夫汤姆,约翰和桶匠威廉在一起。之后狄修士向爵士抱怨有随从在教堂里掷骰子,这可真是惊人,而且会给康洛斯带来噩运。
但是,她找到狄修士时,他却说文森爵士来找过爵士。现在,没有人知道艾森爵士在什么地方。
终于,她在马厩找到艾森爵士,阿碰、阿空和拓宾正在里面清理粪便。
“艾森爵士?这些男孩在做什么?”
“清理马厩。”
“我知道。为什么?”
“这是他们不遵守麦威爵士之命的最后一项处罚。”
“他们还在受罚?”
她争辩该为此受罚的是她而不是他们,但是两个男孩骄傲的拿着铲子走过来。
“爵爷告诉我们……”阿碰把头仰得高高的。“我们想成为骑士,就必须学会遵守命令。”他抬头看着她,眼神中祈求她能了解。“即使要反抗你,小姐。”
阿空慢慢地点头。“我也是,但是我们总有一天会变成骑士保护你。”
拓宾那笨蛋竟然在窃笑。
艾森爵士严峻地看了他一眼。“伯爵给了你一个特别的工作,拓宾。”
“我已经服侍伯爵很久了。”拓宾骄傲地说。他站在阿碰和阿空对面,尖酸地说:“伯爵有更重要的工作给那些做得好的人。”
他的傲慢令可琳恨不得拿铁锹敲他一记。
“没错,伯爵一向有功必赏。”艾森爵士严肃的附和。
“那么,这是重要的工作吗?”拓宾洋洋得意的绕着阿空和阿碰走一圈,英俊的脸转向艾森爵士。他希望艾森爵土在这两个男孩面前宣告他的重要,以打击他们。
艾森爵士模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后说:“等你结束清理马厩的工作,拓宾,训练工作就由你负责。”
“训练工作?”拓宾皱眉。
“嗯,”艾森爵士夸张的把手插在腰上。“训练阿碰和阿空成为最新的随从。”
阿碰和阿空如雷的欢呼淹没了拓宾的咒骂。
如果麦威在现场,可琳会搂着他乖乖的任由他吩咐。
她第一次看到两个男孩这么开心,她几乎感动落泪。艾森爵士拍了拍拓宾的肩膀,连可琳都觉得他的力道太重了点。麦威的随从像刚吃下一盘腐烂的鱼,脸色难看极了。
“艾森爵士,”可琳叫他,他的脸上仍然没有笑意。“你有没有看见伯爵?”
“嗯,小姐,他在城垛上。”艾森爵士指向北方。
她挥挥手答谢,转身抓着裙子,像个不受拘束的孩子飞奔而去。她登上最高的拱门时已经气喘如牛,停下来抚着起伏的胸口,靠在石墙上休息,直到呼吸和缓下来。
“你是不是决定每次见面时都要让我等你呢?”麦威站在拱门外,一只手扶住拱门边缘。他的半边脸隐匿在阴影下,另外半边脸上看不出怒气。他似乎在享受她带来的乐趣。
她深吸一口气,仰起下巴,冷静地说:“或许。”
“用以交换漫长的两年?”
她的游戏被他发现了。
“也许更长。”她缓缓走过去,好象她刚才不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一起在城垛上漫步,墙上到处是深褐色干涸的血迹。如果没有经过那场意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注意到这些血迹。
这一片城墙高耸在城堡上方,风强烈许多,空气也比较冰凉。他们身边只有风、天空和彼此。
城墙下闹烘烘的,但是从这里听却显得非常遥远,像另一个世界。他们像两片云,被吹向远方,直到生命的路交会。
他很沉默,因此她抬头看着他,揣测他的心思。他背靠着墙,双手叠在胸前,屈着一膝,靴子顶在一堆置放在墙缘的石块上。
他凝望着地平线,绿色的丘陵与树丛和万里无云的蓝天相遇。她倚着石头,不知道自己和这个一言一行都硬邦邦却似乎有颗温柔的心的男人,会共度什么样的人生。
“我希望我一下命令,人人都要听从。”
真是温柔啊,她想。
“尤其是那些我有义务要保护的人。”
真像她的父亲,她咬着下唇听他说。
“我下命令并不是因为我冷酷、自私,或想要折磨你,可琳。而是为了安全,为了这块我必须守卫的土地。”
她没有答话,他继续说:“要和我一起生活不难,但是我希望你们听从我的命令,不管是我的骑士、我的仆人,或是我妻子。”
“我还不是你的妻子。”她不假思索地说,她费了好一番工夫才不让自己说出:等等!我收回这句话。
他没有反应也没有回答,因此她的耳中更是不断出现这句话,使她显得愚蠢、幼稚极了。她通常并不暴躁,不会使自己显得如此乖戾。
她在麦威面前这样做的事实更令她懊恼,为了某种奇特的理由,她已开始在意他对她的看法。
她看着自己的手。“我不该这么说的,爵爷。”
“你那叛逆的语气或许不聪明,但是我已经逐渐习惯了。”
她猛然抬头,他在取笑她。她几乎笑了。
他又说:“我希望你坦白回答我。”他顿了顿,他的表情透露出紧张,可见他的问题很重要。他看着她。“告诉我实话,小姐,你不想嫁给我吗?”
“我没有这么说。”
“在我离开的这些年里,你是不是喜欢了别的人?”
“没有,”她摇头。“没有这种事。”
“那么你同意结婚喽。”
她抬头凝视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对他说不。“我同意。”
他的脸上没有显露情绪,但是她感到和他之间有股交流,像是欲望。
“我希望你是真心愿意跟我结婚,可琳,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要跟你结婚,爵爷。”
“真心愿意的。”
她点点头之后别开脸。
他侧着头,执意看见她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出来。”
她以为他会笑她,这个严峻而难懂的男人,国王的骑士和好朋友,一个照顾过她、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他眼中热切的期盼胜过一切言语。她叹口气,只希望她未来的丈夫能多一点幽默感。
“真心愿意的。”她重复他想要听的话,又补充说:“我要跟你结婚,麦威爵士,出自我自己的意愿。”
“很好。”
她又想移动,但是扶住肩膀的手阻止了她。她回望他。
“依照惯例,我们必须以真诚的吻来印证这个承诺。”
她的目光飞到他仍然紧抿的嘴唇。胡渣的黑点环绕他唇边,勾勒出下颚和脸颊上坚毅的线条。他的颈部肌肉结实,因为一个强壮的男人必须能承受铠甲的重量。
她曾企图举起父亲的铠甲,想在他去参加诺曼底举办的马上比武大赛时,担任他的随从。但是她当天晚上就放弃了,因为她必须用双手才能把他的铠甲抬起来。
她父亲取笑她,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成为随从的。她在举起铠甲之后对父亲说,她总算明白男人为何都那么头壳坚硬。
现在,她仰头看着她刚同意要结婚的男人的脸,在他浓密眉毛下的蓝色眼睛没有愤怒、没有冰冷,而是在他当众吻她、或在她松开毛巾时的那股灼热。
她的高度只到他胸口,因此她弯起手指对地勾了勾。“你的脸颊,爵爷。”
他并未弯身。下一秒,他举起她,吻住她的唇。他的大手环抱她的腰,转身把她压在石墙上,一只手往上捧着地的后脑,以免她被石头的锐角碰伤。
他的气息清新,似乎才刚清过牙齿。她能闻到春天温暖的香气。没有皮革的气味,也没有马匹的腥臊。
他的舌快速拂过她的唇,她惊讶地张开眼睛,发现他正注视着她。他的唇温柔地拂过她的眉,下到她的眼睑,她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
他好温柔,他的吻就像耳语,柔软而温暖。他的嘴移到她耳边。“张开嘴。”
这次他没有强取豪夺,而是征求她的同意,和他使她承认会与他结婚的方式相同。他把控制的机会交给她,两人都知道这代表什么。
她水远都不能说自己是被迫的。
他的唇再次覆上她的;他的舌和她的嬉戏,舔噬、品尝,掠过她的牙齿,慢慢地沿着唇瓣滑动后再次探入口中。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用感觉,滚烫的血液在体内快速流动。
他拥有她喜爱的一切气味:无花果、甜美的西西里柳橙、杏仁牛奶、野生黑莓、葡萄奶油和玫瑰布丁!是女人的梦想<:"="_.。
她的手臂滑过他胸前,绕在他有力的头部。她依附在他身上,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她忽冷忽热,彷佛染上了某种奇怪却美好的热病。
她压着他,觉得自己必须用身体摩擦他,必须进入他的内部。似乎有某种她迫切需要的东西在那里等着她。
他呻吟一声,把唇移开。
她失望地低喊,使她听起来像是从鸟巢跌落的小鸟。
他的小腹抵着她,把她顶在石墙上,双手捧着她的脸。他再度亲吻她,他的吻既急迫又猛烈,舌头激动的纠缠她的,彷佛有只无形的手强迫他吻她,以证明她是他的。
这不是情人温柔的吻。这是战士的吻,她的战士。
他的唇忽然离开她的。
她沈溺在他的吻之中,以致必须摇摇头才能甩去脑中的昏眩。
好一会儿之后,他的面目才不再模糊。她看见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她唇间,呼吸急促如刚打完一仗。
她自己急速的喘气和他的混合在一起,消散在风中。她的心跳从指尖到胸口到耳朵逐渐和缓,终于回复成规律的节奏。
他握住她的腰,退后一步,把她放在石块上,她转过头,为刚刚发生的事感到难为情。她像个荡妇,像那些总是醉醺醺的、在干草堆后面引诱父亲的骑士,把身体压在他们身上的农场女工。
这个意志薄弱、道德低落的可琳,是她所陌生的,她被自己刚才的行为给吓坏了。她的双手开始颤抖,于是她紧握着手,想把手藏在衣褶里。
“你不敢看我吗?”
“不。”她没有抬头,只是大声的否认她心中真正的感觉——恐惧。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光。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涌出来。
啊,不行,不能在这时候哭。她咬着唇,可是没有用,泪水滑落她的脸颊。
她害怕的发现他的手搭上她的肩,把她拉过去搂在胸前。她把脸理起来,试着停止哭泣。
“可琳。”
她无法回答,他会听出她的哭泣,和她不明所以的眼泪。
“你在哭?”
她别过头。
“我弄伤你了?”
“没有。”
“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哭。”她推他的胸膛,但是他不让她走。她慢慢抬起头,看见他的唇又缓缓降下。
吻,老天,她想再让他吻一次。
城堡外面传来一声叫喊,他连忙放开她,和她一起走到墙边往下看。一群骑士护送一长列车队逐渐接近,绣着红狮的三角旗在风中摇摆。
他转向她,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有种骄傲的笑意,这使她有点着恼。
他朝她伸出手。“来。”
她踌躇了几秒,朝城下的行列点点头。“那是什么,爵爷?”
“什么?”他目视前方,牵着她走向阶梯。“是给新娘的礼物,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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